江砚深抬眸看她怒不可遏的样子,薄唇轻抿沉默不语了。
江老太太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压住心头的怒火,“你现在翅膀硬了,都敢跟我叫板了是吧”
“不敢”江砚深平静的语调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是他自作自受。”
江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挥在他的后背上,怒斥“你以为我是因为江崇敬的死在生气吗”
这一棍子老太太没留情,江砚深疼的眉头皱起,长睫低垂没有说话。
“区区一个江崇敬死不足惜。”江老太太声音紧绷,“可你有没有想过云深江崇敬死了,吴素云死了,你让他以后如何做人,如何自处”
江崇敬在很多年前就被老太太放弃了,没有将这件事掀出来也是念着最后那点血缘和江家的颜面,如今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可云深是无辜的啊。
江砚深这次下的套直接将江云深从天堂拽入地狱。
江砚深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江云深是无辜的,最初设计的时候他也没有考虑过云深的感受
江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支,也没力气再骂他了。
“你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江崇敬当初是对不起你父亲,他罪无可恕,可如今你这般行事对云深又与江崇敬有何分别。”
说完,老太太杵着拐杖慢慢的走出了祠堂。
江砚深腰板挺直在祠堂前,看着面前江家的牌位,精致的脸庞在烛火的衬托下也没有一丝暖意,眸色反而越发的冰冷寒冽。
江老太太走到门口被来接她的刘妈扶住了,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没有休息的林清浅。
“怎么还不休息”
林清浅站在门口,双手在身前交织,声音轻轻地,笃定道“奶奶,阿砚说不是他做的,我相信他。”
江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觉得奶奶不相信他吗”
林清浅眨眼,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江老太太枯瘦伶仃的手指拉住她的手,两只手对比起来宛如死去的枯藤与新鲜的柳条。
“浅浅,你不了解他,这个孩子的心有多狠又有多硬。”
“奶奶,我知道。”她用七年的时间也没有捂暖的一块石头,怎么会不了解,“可是我相信他没有。”
江老太太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刘妈你去叫他起来吧。”
“诶。”刘妈得到命令立刻下楼去宗祠。
林清浅的心放下了,“谢谢奶奶。”
江老太太摸了摸她乖巧的脸庞,喃喃道“我既盼望着你能和砚深白头偕老,却又担心着又负故人。”
“浅浅,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照顾好自己,爱护自己,凡事做到无愧于心便好,剩下的不必执着。”
江老太太说完就说累了,要休息,一脸的倦容进房间,不让她送。
林清浅站在门口好一会也没明白她的意思,听到楼下的动静,应该是江砚深回来了,急忙下楼。
江砚深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好几个小时,虽然走路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林清浅知道膝盖肯定於清了。
江砚深抬头看她,薄唇微勾,很淡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