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握住了谭雯文的手,安慰道“你当初不敢说我能理解,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虽然我没有偷过什么蓝鳍金枪鱼,但是我偷了黄鱼是事实。”
“那算哪门子事实,她自己说的那条黄鱼不要的,你拿走也是我默认的,如果那都叫偷那还有什么不算偷”谭雯文怒道。
谭雯文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个时候我不敢说,后来上了高中知道的多了,知道一个人留了案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良心有愧。我那个时候特别想去你家找你和你道歉,拉着你去跟爷爷说其实你并没有偷东西去警察局给你翻供,但我还是不敢。”
“你离开店里之后,我爷爷其实气了很多年,他以为你真的偷了那条鱼。高三暑假我去你家找你发现你搬走之后心情一直很不好,在店里帮忙的时候我妈还总喜欢揪着那件事情不放,和我爷爷说他当初眼光不好,想收你这种品行不端的人为徒。有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当着爷爷的面和我妈吵了起来,说你当年根本就没有偷金枪鱼是我妈报假警诬陷你。”
“我爷爷大怒要去警察局翻案,结果我爸妈跪下来求他说,如果我爷爷去翻案的话他们这样报假警诬陷人是要被判刑坐牢的。就这样吵了好几天,我爸把我爷爷气得病倒了,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一直待在医院里直到去世。”
“当初报警陷害你的主意就是我爸出的,他怕爷爷收你为徒把瓦坛花雕鸡的做法传给你就想出了这一招。我爷爷那个时候骂他就是个狼心狗肺,把心抛开都是黑透了的畜生。”
说着说着,谭雯文又激动了起来“我爷爷一点都没有骂错,我爸就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爷爷病倒之后谭家小馆没有主厨,我妈又在外面请了一个厨师生意大不如前。我爸恨上了我,扬言没有我这个女儿从此不再给我一分钱,如果不是那时候,我弟把他攒了那么多年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偷偷塞给我,没准我真的就要饿死在外面了。”
“到后来他都不去医院里看爷爷了,基本上都是我弟去。爷爷最后的那段时间我向学校请了假,在医院里陪护了两个多礼拜直到他去世。”
“胖胖,原先我是不相信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可是现在看来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作孽做的太多就是要遭雷劈的。”谭雯文虽然说得解气,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其实是不怎么高兴的。
“爷爷去世之后谭家小馆就一蹶不振了,后来连店都卖了,店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卖不出去了他就扔了。我让我弟偷偷留下了一个砂锅想留作纪念,没想到现在还正好派上了用场。我记得爷爷原先说过做瓦坛花雕鸡砂锅用的越久做出来的花雕鸡就越好,跟熬中药的紫砂壶是一样的,年份越久效果越好。”谭雯文说着说着又笑了,“原本我只是想留下来做个纪念,现在看来我还真是留对了。”
“现在你们家怎么样”季雪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不怎么样。我爸一贯大手大脚惯了,活得像个浪荡的公子哥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卖店的钱这两年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天天在家里和我妈吵架。只是可怜了我弟还在上高中,必须得待在家里,我已经好些年没回去过了过年也没回去,都是节假日的时候我把我弟接过来。”谭雯文道,“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了,说说你吧,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季雪笑了笑,“我妈的乳腺癌已经痊愈了,我爸的病虽然还没有好,但是但是至少人还活着吧。原本工作都挺不稳定的,一直在不停的换,打一些零散的零工。今年7月份开始在自家店工作,刚才那个帮我一起端菜的就是我的老板,他也在后厨工作,他们家的手艺是祖传的。”
“夏夏拜他为师,现在是他的徒弟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