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还有个酒窝咱们是瞎吗一起过了那么多天,愣没看出来”
江铭洗澡后变化非常大,跟换了个人似的。之前他身上那种冷淡疏离、时刻要炸毛的气质,仿佛被热水冲走了,变成了个有点腼腆的邻家大男孩。听到众人的调侃,他有些不安,一边擦头发,一边朝旁边的阴影里站了站。
大家也就不再打趣他,陆志飞转而调侃自己妹子,“来,给唱一段信天游会不会”
立刻遭到了卢九月的白眼,她慢条厮理喝着面汤,说“二哥,你真的很臭奉劝你先去洗澡有个人样儿了再来说话”
陆志飞气得作势要踢她,卢九月蹲在地上岿然不动,最后是卢志和把他拉走了,说“算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她说我臭”陆志飞趁机告状。
“再臭也不影响你帅”卢志和小声安慰他。
陆志飞心满意足,为了让自己更帅一点,他丢下碗也去打热水洗澡了。
这是他们回到坪子的第一个夜晚,很累,但也很放松。因为潜意识里都觉得,这里比外面安全多了,没有什么东西会突然跑来伤害自己。而在外面,他们或多或少都要把自己伪装成很强硬的样子,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可以露一露本来的面目了。
晚上卢九月跟两个哥哥睡一屋,朱云一家睡另一个屋,吴昆和江铭住厢房里。陆志飞又给他过命的狗兄弟寻了个竹筐,把衣物垫在里面,垫得暖暖的,放在了厢房里。
卢九月吃饱喝足,又刚洗了澡,觉得干净清爽得都不像自己了。她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往床上一倒,累极了,反而觉得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的,简直一分钟都不要,就能睡着。
“哥,你还在干嘛快来睡啊。”她口齿不清地朝灯下的陆志飞喊,说到最后,眼睛已经闭上了。
“你先睡”陆志飞给她掖了掖被角,虽然他也很困,但仍然坚持等卢志和也洗完澡、替他擦干了头发,两人才一起上床。
“真香”他凑在卢志和肩窝里闻了闻,满意地抱着他,在三分钟之内就陷入了一场昏天黑地的睡眠中。
第二天仍然是忙碌的一天。天还没亮,大伙儿就陆续都起床了。所有人心里都惦记着公路那边的物资,想要尽快运过来。趁着朱云等人做饭的工夫,吴大齐又带着几个人拿着火把去坪子里转悠,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们在一栋房子的院子里找到了另一辆独轮车。这车还是带车斗的。几个人把车推回来,给轮子加了气,又细细地上了一遍机油,轮流推着使了使,又轻便又灵活。有了这两辆独轮车,搬起东西来可就省事多了。
吃完饭,一群人就带了点干粮往外走。路上陆志飞说“哥,你干脆留在家里,把那几辆拖拉机也修一修,到时候开着拖拉机到这边山口子来接着,也省得我们再走这么长一截山路。”
吴大齐年纪最大,众人俨然以他为尊,现在都省了姓,直接叫哥了。他听了陆志飞的话,回头看了看,说“那得等明天了,明天我来修。现在修好了家里也没油哇。”
等他们走到公路另一头停车的地方时,紧赶慢赶,也快到中午了。大伙儿把弹药箱和汽油桶搁在独轮车上,用绳子绑紧,五个男人轮换着推,碰到路面塌陷了,能绕的就绕过去,实在绕不过去,就停下来,几个人把货物卸下来,一件件爬坡搬过去,然后再绑了推着走。朱云、吴元和卢九月则各自用竹筐背了好些零碎东西,一路走走歇歇,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回到坪子里。
这一天下来,每个人又是一身泥一身汗,疲惫不堪。晚上草草吃过饭,也都懒得洗澡了,各自爬上床铺睡觉。第二天,大伙儿又是一大早就上了路,只留吴大齐在家里修拖拉机。吴大齐在坪子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