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不起。”
陆志飞看着他,在他头上淋了一瓢水,说“你傻吗你活着就好了,惦记着那玩意儿干嘛”
卢志和微微笑了起来。
洗好澡后,卢志和觉得像脱去了一层厚厚的壳,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他穿了棉毛衣裳,把袖子卷起来,对陆志飞说“换你来洗,我给你搓背。”
陆志飞于是从厨房提来热水,麻溜地脱了衣服。他很高,瘦下来就更显得高。曾经,他很担心自己会发胖,变成那种一堵墙一样的老爷们,所以经常跑健身房,把身上的肌肉练得相当可观。那时候,他最喜欢穿个运动背心在家里晃荡,有意无意地在卢志和面前展示他雄壮的肱二头肌,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现在,那些华而不实的隆起的大块头都消失了,取代它们的是劲瘦结实的肌肉,和大大小小的伤疤。卢志和一边给他淋热水,一边盯着他肩上已经消得差不多的淤青,说“还疼吗”
陆志和搓洗着头脸,看看左肩说“早就不疼了。”
卢志和拿布巾给他搓背,看到一条特别长的伤疤,问“这伤怎么来的”
陆志飞扭头想看,没看见,不以为然道“忘记了。谁知道在哪儿伤的。”他回过头哗哗地洗着,又说“不过你放心,敢把老子伤成这样的,自己肯定也落不了什么好。我跟你说过没有我在我爸家拿过一把枪。虽然后来没子弹了,但挺能唬人。还有九月,别以为你妹小,关键时候能顶大用,上次救你,她还出手打昏过一个人呢。我们俩一起闯荡江湖,一般人都不敢主动招惹。碰上人多的,咱尽量躲着就是了。”
卢志和在他背上继续搓着,心里很酸涩。他知道二飞故意轻描淡写,是不想让自己难过。但是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所经历过的,他一定经历过双份。毕竟,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
好一会儿,卢志和才说“苦吗”
陆志飞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抹了抹脸上的水,说“苦。有时很苦的。九月想你时会哭,我也想哭,可是没办法,我还要忍着安慰她。”
卢志和红了眼圈,陆志飞转过身,握着他的手,垂眼看着他说“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你都回来了,对不对都过去了。”
卢志和眨了眨眼,忍去泪意。他想了想,低低地说“我现在很香,你想要吗”
陆志飞看着他怔住了,然后咽了口唾沫,说“你不香,我也想要,可是”他迟疑了一下,忽然很坚决地说“不行,你太瘦了。等养胖点再说。”
卢志和笑了一下,微垂着头,手滑到他两腿间,轻轻握住了。他听到二飞长长地抽了口气,一双带着湿意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那手有点发抖,抚过他额角的伤疤,抚过眉毛,后来滑下来,捧起了他的脸。陆志飞呼吸有点急促,垂眼端详了片刻,凑下来吻住了他的嘴。
屋外的雪还在寂寂地下,在氲氤的水汽中,卢志和微微阖上眼,接了个漫长而甜蜜的吻。过往和以后都逐渐远了,这一刻,他们没有担忧,也没有恐惧,风雪中只剩下一间温暖的小屋。
这世间很苦,那又怎么样他们是彼此的糖。含在嘴里,便治愈了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