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上面的铁齿还没锈,我这就过去把它敲下来”
卢志和笑着说“那是耖,耕田打耖,说的就是这东西。以前都是用这个来耙田。把耖架也带回来,到时就用那个来固定铁齿。”
陆志飞起身要走,卢九月也兴冲冲地跟着去了。留下卢志和一个人躺在屋里,尽管理智上知道有陆志飞在,不会出什么事,可还是放心不下,现在只要一眼看不到他们,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特别不安生。
幸好没过多久,兄妹俩就回来了,两人合力抬着一个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木架,木架上插着一颗一颗的铁齿,每根都有一尺来长。他们吭哧吭哧地进了门,把那东西放进堂屋后,陆志飞和卢九月就蹲在旁边,边看边商量着要怎么弄。
卢志和忍着眩晕起了床,也去堂屋里看,结果那两人回头看见他,都嚷嚷起来,卢九月说“大哥,你真是不听话起来干嘛赶紧上床去”
陆志飞则皱着眉直接把他往床上抱,说“外面冷,你可千万别再冻着了。”
卢志和天生是个操心的命,靠在床头还不忘给他们出主意“铁齿还是要先敲下来,太钝了,打磨尖了再装上去。可以不用另外钻孔,就着木板上的孔距装,那木头还结实吗等安好了,齿孔里再加木楔子敲进去,这样牢靠点。对了,家里有锤子吗”
卢九月说“有,我去找。”
陆志飞则给他端来一杯热水,说“歇你的吧,我们来弄,你要是不放心,等会儿让你过目。”
卢志和喝完热水,暖洋洋晕乎乎地想睡,同时靠在床头很欣慰地想,是啊,自己真的是瞎操心。在最艰难的这几年里,没有他在身边,他们也能过得很好。比大多数人都好。
以前他总是担心这担心那。二飞想开公司,流程和注意事项都是他在网上搜,一条一条记在本子上时刻提醒他;二飞要出差,东西都是他收拾,一样一样包好放行李箱里。至于九月那个小磨人精就更不用说了,吃什么穿什么到哪儿上学,甚至在幼儿园跟同学闹矛盾了,都需要他亲自出面调停。
他有点伤感地想,与其说是他时刻在宠着惯着他们,不如说是他习惯了照顾人,而他们也都愿意处处顺着他。说不定,在很久以前,他的二飞和九月就长大了,而他竟然一直没注意到这一点。
卢志和在床上躺着,听到外面传来架火烧柴的声音,听到丁丁当当捶打的声音,听到二飞和九月说话的声音,他就在这令人心安的声音里,再次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