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径超过一百米的天井中,从顶部垂下一根根钢丝,吊着十多个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和小孩。
一层又一层,直到90层,围绕天井的护栏边,无数人拥挤在一起,看着半空中吊着的人,脸上充斥着兴奋,嗜血,恐惧,麻木。
唐悠悠被挤到了栏杆旁,瞪大了眼睛,泪水如决堤般淌满了脸颊。
在她耳中,兴奋或惊恐的声浪消失了,只有半空中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们垂吊的高度在三十层左右,十多名枪手举枪站在周围的栏杆内。
女人的丈夫刚刚被打断了腿。
腿根处炸出一蓬鲜血,接着断腿坠落。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随着断腿下坠,直到啪一声拍在一层的地面。
下一刻,欢呼冲天而起,前排的男人们挥舞着拳头,脖子青筋崩起,吼叫着,汗水挥洒,仿佛这一幕不是残酷的行刑,而是世界杯的决赛。
吱
一声刺耳的喇叭电流声传来,接着a铿锵顿挫的声音响起
“背叛”
人群山呼海啸般回应“杀”
“反抗”
“杀”
“我是”
汹涌的声浪又一次拔高,所有人高举双手,掌心向前,声嘶力竭地嚎叫“a”
人群举过头顶的双手整齐划一地拍动两次,再喊“huhuaa”
啪啪“huhua”
一波一波的高呼与天井中的回声重叠在一起,如同带着蚀骨的魔力,将人群的疯狂推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顶峰。
伴随着山呼海啸,枪手们依次开枪。
每枪都准确打断手臂,胳膊,头颅,任由血液和肢体下坠,直到最后,钢丝上只剩下一只手臂。
接着,火像一条盘旋而下的毒蛇,从顶端冲下,在手臂处爆燃。
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张癫狂的脸,并将野蛮推到了最高峰。
声浪化成唯一的词语
“a”
“a”
唐悠悠怔怔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一切信仰都崩塌了。
她猛地转身,像疯了一样推着,撕打着拥挤的人群,直到冲出人墙,不顾老夏的阻拦,从楼梯上冲了下去。
从四楼冲到一楼,推开人群,站到了血泊边缘。
火如同流星从高空坠落进血泊中,溅起血花。
围绕在周围的人群兴奋地俯下身,用手指沾着血液,在脸上书写a,振臂高呼。
唐悠悠失魂落魄地走进血泊中,站在中央,站在残肢断臂中,站在火雨之中。
人群欢呼着将血液泼在她身上,片刻,她全身都被鲜血染红。
她仰起头,眯起眼睛。
一层又一层的人类俯视着她,一层又一层,直到90层。
“好多人啊,呵呵,好多人啊,”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凄然笑道,“爸,正义在哪儿啊善良在哪儿啊为什么为什么”
下一刻,所有人安静下来。
一楼的人群缓缓后退,让出了中间的血泊。
混在人群中的老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伸出的手颤抖着缩了回去。
a从正对大门的电梯中走出,身后跟着壮硕如熊的伯格。
她全身笼罩在几乎透明的薄纱下,长发赤脚,一步步踩过血泊,走到唐悠悠前面,揽住了她的腰。
唐悠悠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毫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