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青,德纳里山孤独矗立,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俯瞰无边无际的干涸与死寂。
王巢裸着上半身,穿着橘色的舱内宇航服裤子,踩着一双厚底短靴,驻足于一团枯草边。
这团风滚草,是王巢整夜赶路见到的唯一可以称做生命的东西,尽管它已经完全枯萎。
大地荒芜,连风滚草都已无家可归。
王巢摸了摸胸口的枪伤,短短几个小时,贯穿伤已接近痊愈。
自然界产生基本粒子的闭弦振动显然无法与伽马回响的频率相提并论,身体机能进化的王巢,已经无需担心任何外伤。
但是,回响本身的不稳定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持续削弱着他的身体,直到60个小时后,彻底崩坏。
已过去十二个小时,他的速度,力量,体能都在同步下降,并且有加快的趋势。
每一个决定都有不可预知的风险,王巢从不畏惧面对结果,包括死亡。
一阵微风吹过,风滚草弹起,跳跃着向西滚动。
王巢的视线跟着风滚草远去,突然注意到天际出现一团翻滚的黄龙。
隔了几分钟,土浪滚滚的景象变得清晰,那是一辆直奔此处的汽车。
王巢面无表情,抱臂等待。
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百米远处。
这辆车看起来极为古怪,外观看起来是锈迹斑斑的轿车,却有四个尺寸夸张的轮胎,车尾本应是后备箱的地方,被一个硕大的涡轮喷气发动机代替。
前风挡和车门都被拆掉,四个人迈腿下车,开车的是个瘦杆儿似的飞机头,走到王巢身前,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个家族的”
王巢打量了下这个家伙,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敞着,露出满是纹身的胸膛,穿着条缀满铆钉的皮裤,鞋头挂了些金属片。
“你他妈不会说话”见王巢没反应,飞机头的袖口滑出一把蝴蝶刀,耍了一个刀花,抵在了王巢的颈边。
“谢谢。”
“什么”飞机头愣了。
王巢笑了笑,左手猛地揽住飞机头的后脑,右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翻转刀刃,刺进了他的喉咙里。
“咯咯”飞机头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脖子,血液从指缝间喷涌而出,踉跄后退。
车边的三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荒原独行的男人一言不合就会杀人,嚎叫着同时扑了过来,手里分别挥舞着一把长刀,一根钢管和一只匕首。
王巢挑挑眉头,从后腰抽出了uzi,扣下了扳机。
火舌喷出,一梭子弹瞬间放倒了两个人。
血液还在空中抛洒,剩下的那个人已经双膝跪地,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抵抗。
“你叫什么朋友,”王巢走到那人身前,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拉孜。”
“噢,拉孜,你和这辆漂亮的小车一起,被我征用了。”王巢拍了拍拉孜的脸颊。
“这是罗素先生的车”拉孜大吼,似乎那个名字比眼前的王巢还令人恐惧。
“抱歉,哪位是罗素”王巢耸耸肩。
拉孜瞪着眼睛,眼前这个劫掠者竟然不认识罗素
新亚大陆的荒原之上,劫掠者并非一盘散沙,大部分都加入了不同的组织,寻求庇护以及获取生存物资。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甘比诺家族。
罗素甘比诺曾经受邀参加过a的酒会,坊间甚至传闻高阶判官莫契尔都曾作客甘比诺家族所掌管的贝壳峡。
劫掠者敢打劫桃子郡的运水车,但绝对没有人敢抢罗素的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