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斯脚步很轻,短靴踩在木制地板上悄无声息。他从汉森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把他扶正坐靠在墙边,又收拾了地上的碎渣,让一切看起来就像是贪睡的守卫玩忽职守。接着按捺下内心的激动,推开了房门。
桌椅和床已经尽数搬出去,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而那幅油画就静静地立在画架上,画中的女人看向窗外,神情安逸而沉静。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拨弄着花瓶里的野蔷薇,花瓣上犹带晨露,鲜艳欲滴。但这样的好颜色在女人容貌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黯然失色。她露出的半张侧脸丰润而美好,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比少女多了几分韵味,又比少妇多出一点天真。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画家将色彩运用到了极致,女人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特伦斯仿佛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就在他的眼前。他怔怔地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靠近了几步,伸出手抚上油画,手中触感真实,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叩叩”,他还欲仔细分辨,却传来了敲门声。他心下一惊,根本来不及躲藏,只能僵直着朝着门的方向望去。
摩黛丝缇懒懒地靠着门框,身后就是壁灯,她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极深的近乎黑色的墨蓝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她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还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袍,袖口处缀着精致的蕾丝花边,睡袍下面是两截雪白的小腿。
“你的眼睛不错。”摩黛丝缇冷冷地开口,声音里没有过多情绪,却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
特伦斯不由地想到奥特兰克湖,他曾在那里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飞鸟掠过山林,秋叶坠落湖面上,疲惫的冒险者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他的眼睛不复刚才的清明,染上了一点茫然无措“什么”
摩黛丝缇反手把房门关上,整个房间再一次陷入黑暗。她走到特伦斯的面前,微微踮起脚,他的眼睛。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听不清楚“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画”特伦斯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他努力地想要聚拢思路,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血腥气瞬间弥漫到整个口腔。刚刚稍微聚拢起一点,只听见摩黛丝缇轻笑一声“你想要这幅画是吗”
“不我只是”
“只是什么”摩黛丝缇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只是”特伦斯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闻。
摩黛丝缇又靠近了一点试图听清“嗯”
特伦斯目光一凛,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将她的手缚到身后,牢牢钳住她的脖子,确定她失去了反抗能力,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如你所见,我只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小姐。”
“无意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摩黛丝缇没有任何反抗,静静地任他动作,声音却毫不慌张,“趁我还有耐心,我劝你还是主动说出来吧。”
从特伦斯的角度,只能看到摩黛丝缇的后脑,手中是她纤细的脖颈,好像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轻松折断“恐怕你还没有认清形势,现在你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
摩黛丝缇微微侧头看向特伦斯,浅灰色的眼眸印出一圈银色花纹,她语速飞快地吐出了两句晦涩难懂的咒语。特伦斯只觉得手掌一麻,和摩黛丝缇接触的地方像是被烈火炙烤一般,他强忍着疼痛勉强没有松手。
摩黛丝缇微微用力就掰开了特伦斯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