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依托家神的庇护荫佑哇”高个儿汉子皱眉道。
呼炼铁听闻此人这般说道,心下一喜。
此趟不过是为辨认草药而来,如今既已证实匣中之物就是小公子想要的三花兔耳风草,那再于此处逗留,怕是迟早要识破他冒用邻村百姓的身份,混进挂河村。
到时再想要收集草药,倒是难上更难了。
想到此,呼楞铁换上一副懊恼可怜的皮相,嘤嘤道“依着兄台所说,今儿我是白来了么”
“哎哟,哎哟我说大汉子,你先别哭哟
瞧你这敦厚身板,怎地一副婆娘样儿呢”高个儿汉子见呼楞铁红泪眼婆娑的模样,倍感意外,登时不知所措道。
“我半夜起来,天还没亮就往这边赶,弄到头来竟然白跑了一趟,你说我憋屈不憋屈”
呼楞铁腹腔稍一使劲,眼眶中含住的几滴泪水便又盈满几分,眼球覆满红丝道。
“你要是不回去写这一趟,倒也是无碍,就是祈求祷告的神力会弱一些。
到时候不灵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哟”
高个汉子一挑细眉,颔首沉思片刻后,朝呼楞铁来了这么一句。
“也罢,心诚则灵,也不枉我起早贪黑,赶了这么多里山路。
我家祖先定会在族长开坛带领下,保佑我一家平安康健的”
说着说着,呼楞铁眼观上空,双手合十,一脸出家人的良善模样。
“兄台既然来了,且放心一求吧
听听族长如何解也是好的。”高个儿汉子好心劝慰道。
二人一应一和间,起先延长队伍已缩短不少。
不刻,呼楞铁挨着高个汉子,在熙熙攘攘的人潮护拥间踏进族长府院。
别看屋外户限为穿,稠人广众,才踏进屋舍门槛,一股冰冷的肃杀气息扑面而来。
与方才门庭若市的景象冰火两重,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呼楞铁打量着眼前装设格调不入传统的宅院,虽也是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但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族长府院很大,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
地上摆着一个紫檀高架,上面竖了一面三丈余宽的大理石插屏,正正好好横隔切断了里外两道房厅。
就在此时,从插屏后头走出一个年轻人,步履轻捷。
径直行至呼楞铁面前恭谨一揖,缓缓说道,“兄台,里边请”
呼楞铁躬身回礼,轻步跟走在年轻人身后。
二人抬首,四目相对,呼楞铁未及细观年轻男子的样貌。
匆匆一瞥间,只道一袭冰蓝薄衫,一根浅金腰带,温文飘逸,宛若天降。
其一双眼眸宛如两颗冰蓝宝石,清澈中带着一丝冷漠。
从眉心正中就隆起的鼻梁根部,立体高挺不若宋人。
呼楞铁随其转过插屏,眼波流动处,且见插屏后面是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竹根从四周墙垣处纷纷垂下。
穿走不现踪迹的竹林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僻静幽远的感觉。
相比插屏外头的凉意,此刻涌上周身的怯惧之意,已让人忘却当下的酷暑时节。
穿过竹林,又见一方茵绿草地。
一群蝴蝶彩翅在膝下草径中翻飞着,还有别处罕见的赤红和碧绿两色蜻蜓夹杂其中。
呼楞铁将这番无人注意的草木莺蝶,静静收尽眼底,任由蓝衫男子领着越走越深。
不刻,男子骤然止步于一挑高的圆形门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