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定要格外小心,莫要总冲在前头。
如若太过危险,回来便是,家中也可度日。”叶念安郑重应过,才背上打猎器具转向门外。
这一走,就是小半月。
冬日,经了东风暖阳的驻足包裹,压在枝头的冰雪缓缓化成水珠,衔伏在树梢顶角。
秦梓欣每日把家里清扫妥当后,就坐在柴门前翘首眺望村寨唯一通往山上的小路。
目光随着幽径小路,延伸到山林深处,直至化为林间轻啸的春风摆动枝条。
又是一天朝阳日暮,秦梓欣从板凳上站起身子,轻抚着日渐隆起的小腹,向里屋走去。
脚步还没迈开,蓦然听闻身后似有隐隐碎步杂沓,掺着沉闷急重的气喘声,从那条望了无数次的小径传来。
“官人回来了”秦梓欣面露欣喜,转身就往院外跑去。
果不其然,曲折山道上,半月前进山捕猎的队伍,正纵向排列着匆匆赶往村寨方向。
而纵队最首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郎君叶念安。
此时天光还未消退,秦梓欣刚喘着气跑到村口,就有同村之人看到了她的身影。
抬手扯了一把闷头赶路的叶念安,微笑轻喊道,“叶大哥,叶大哥,换我来吧你家娘子在村口等你了。”
叶念安脚步一顿,朝同村伙伴手指方向顺势望去,便看见秦梓欣的一道倩影。
心间一喜,一路疾行的疲累也霎时舒缓了许多。
就在此停驻的工夫儿,秦梓欣已跑至近前,叶念安手中正抬起的简易木架被毫无遮拦地闯进眼帘。
木架上横躺了一个人,身躯已血肉模糊,辨不出面目,喉中偶有风箱一般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叶郎”
瞄了一眼木架后,秦梓欣更有触动。想到叶念安这一路凶险,胸中酸楚瞬间决堤。
半月来担惊受怕的紧绷神经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扑倒在了叶念安怀中。
“叶大哥,快和你家娘子回去吧这里有我们抬着去村长家。”同行交好之人,好心关照道。
听了同行人的这句话,紧了紧怀中娘子,又看了看木架上的伤者。
略一思虑后回道,“也好,那就辛苦大家了,我先回家。”
榻上,秦梓欣在叶念安掐过几下人中后缓醒过来。
叶念安悉心喂了几口热汤后,秦梓欣才虚弱地开口询问起半月来的打猎经过。
叶念安心知梓欣担忧自己,也就择着不甚凶险的事讲了几件。
因简易木架上的伤者已被梓欣撞见,自然是瞒不过去,便将野兽如何伤人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如此说,就是为了这么一颗动物的牙齿”
秦梓欣将叶念安方才递到她手中的野兽牙齿,举至近前仔细研究了一番,口中不自禁嗔怪道。
“嘿嘿,娘子你可莫要小看这颗牙齿。
为了它,村里好几个打猎好手都挂了彩。
适才躺在木架上的武家大朗,也折在了这颗牙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