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争得面红耳赤,冷不丁听见一个涩涩的声音从屋中另一角落传来。循着声响,但见阿春也正揉着惺忪双眼,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们。
呼楞铁瞧见床榻上的阿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反身对上龙小青一双美目,露出一丝只有她能看懂的尴尬浅笑。
“师傅晚上吃得有些撑,睡不着过来聊会儿天。没你的事,继续睡吧”龙小青没有搭理,瞥了一眼屋里的两个男人,转身向门而去。
“阿春兄怎么睡到这里来了”呼楞铁目送龙小青出门后,劈头问向姜春道。
“呃我也不知为甚,约莫记着给桐生兄叫过热茶后,关门扇时后脑勺突然一阵灼痛,就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一醒来,便听见你们吵听见两位师傅在聊天。”
姜春如实回答着呼楞铁的问话,只是说到醒时稍稍改了改用词。
“听到了什么”呼楞铁有些不确定。
方才去李桐生厢房时见姜春站在门口。也未多想,抬手就在他后颈处抹了一下,拖到了走廊弯道处。
却不曾想,这小子竟然睡到了自己床上。
“没啊,呼楞铁兄这是不信阿春么”姜春眨巴着双眼,一脸茫然。
“哦,为兄睡姿不甚雅致,怕扰了阿春兄下半夜的美梦。”呼楞铁一转话头,面儿上浮起一抹假笑。
“那赶紧歇息吧,明儿个还要赶路不是。”姜春憨憨道。
噗亮如白昼的房间顷刻漆黑不见五指。
二人刚刚躺平,姜春鼾声响如闪雷。
咚咚咚呼楞铁正粗眉打结,门外来了一串脆脆的叩门声。
身旁响雷已超盖过沉寂深夜里的一切声动,呼楞铁顿了顿,没有立即去开门。
“呼楞铁兄,是我”隔着门扇,叶念安的半截身影映在木档窓纸上。
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呼楞铁一跃而起至叶念安面前。借着月色,倚在厢房门前的两道身影被拉扁拉长。
见了呼楞铁,叶念安当先于月下行了一个拱拜之礼,满是坚定说道,“桐生出于市井,生于宋土。自小贫苦,更无缘富贵。
宋辽争端,于我而言仿若天宫皎月,桐生望尘莫及。”
在呼楞铁离开后,叶念安深思了许久。他并没有接受自己是辽国皇室这个身份,也没有回辽继位会见旧亲宗的打算。
只不过,辽军发兵已成事实,如今除了倚仗呼楞铁与龙小青二人救出娘子外,别无他选。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紧要的。
见呼楞铁脸盘子打起褶皱,叶念安趁热打铁继续道,“桐生知道将军良苦用心,也明白呼楞铁兄军命难违,但是桐生仍想请求将军替我走一遭。救一救桐生妻儿”
先不说叶念安后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尽浑身解数抛出的这番请求,就说方才一推房门便受了这未来皇帝的揖拜,胸中已填满惊诧,惶恐连连。
呼楞铁见叶念安不愿乖乖就范,也不肯把话说死,偏偏只在回横谷寨救人一事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此时再细嚼小公子的这番肺腑,倒是拒也不好,应也不妙,落了个两难境地。
“大辽继位传统素来都是立长立嫡,小公子这般费尽唇舌,无非是想让老奴先行一步暗中相助。”
呼楞铁实话实说,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暂时耐住性子继续潜伏。
所谓“以日易月”,应当就是过一天相当于过了一个月。
第二日凌晨,天际出现了鱼肚白,接着射出一楼曙光,再是增添了一抹红晕,紧接着一个金黄色的亮点跳了出来。
此时的这个原州城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