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这混账,当真是官府探子,洒家切了你”光头怒吼声在诸人耳边起伏回荡,语势凶狠,却无济于事。他哪里是穿堂燕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早被宫燕踩在脚下捆绑了结实。
叶念安拍了拍身上的污尘秽土,缓缓走到光头面前,盯着看了半晌,却是转头对宫燕说道“山顶龙兴寺一众僧人皆为山匪假扮,匪窝就按于寺内。此贼在寺殿值守,念安恐称苏家信使,方侥幸逃脱。事不宜迟,趁昨日山匪饮酒至三更此时正醉酒酣睡,请宫大哥速速领兵上山剿匪。”
光头绑紧了双前不得动弹,在一旁气急乱吼地踢蹬双脚,嘴里仍嘶吼道,“他娘的,你骗老子,骗老子下山,老子切了你切了你”
叶念安冷冷瞥过一眼,脸上蓦地现出一股凌厉杀气,转向宫燕“山匪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切不可心慈手软,进寺不论男女,格杀勿论,绝不留活口。”说罢,径直往府衙方向走去。
白马逗怔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他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先生之口,闷闷追了上去。
“先生,上山剿匪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告知一声寇知府怎么说也要近百条人命。”这句话一出口,白马逗就后悔了,可是已来不及收回。
叶念安并未停下脚步,依旧目视前方,只是从他冰冷如霜的侧脸幽幽传来“白都丞,您可经历过生死”
白马逗有些不解,觉出先生今日有些异样,随口说道“如说生死,顶天就是与我那泼皮娘子相互吵嘴”
叶念安听闻低头一笑,生生把话头截道“适才于龙兴寺,念安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都丞和宫大哥一定准时到达西城门脚下。念安被那假僧人用刀尖抵住胸口时,心间思潮起伏,脑中刹时翻起诸多往事。可在念安眼前浮现的,只有远在横谷寨的娘子和孩儿。此刻追忆起来,其中所含情义也唯有念安自己懂得。
人生在世,环境会变,心性也会变,官场如斯,生命也如斯。唯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白马逗望着渐行渐远的前影,第一次觉得陌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