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耳边听过宫燕的话,也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看着这个自入京赶考便跟在自己身旁的管家。十几年过去,宫燕两鬓再也没有黑色遮掩,贴在姜黄的面额上显得那么刺眼,想到这两日一路颠簸,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宫燕,辛苦你了啊”寇隼轻叹道。
“大人,您这是哪儿的话,当年若不是令尊赏予小人几个馒头,这会儿怕是早已成街头饿鬼了”宫燕对着寇隼低头说道。
“你这穿堂燕,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些名头的,当年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怎会突然间流落街头呢几次问你,都不愿告诉我。”寇隼似乎想起了面前之人的过往,颇感兴致地调侃道。
“哎,当年之事不提也罢大人,您在此处停车是为了”宫燕话锋一转,仰头问向长身而立的寇隼。
寇隼看着宫燕轻轻说道“这地形特殊偏僻的青州城啊,眼前补堤虽是搁置了,可是转眼开春在即,朝廷官粮纳税棘手难题”话到此,寇隼轻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不提也罢我迢迢千里从汴梁城外赶赴于此地,对青州民事一概无知。圣上定也是清楚这青州一地横亘在朝廷面前的燃眉之处,如今我寇隼既任了知府,不为城内百姓所想,就为自己想安稳度日不陷众矢这上面说,终归还是要从南阳河破堤以及那射余的一千五百余死囚河工着手才是”
宫燕忧心忡忡地叹道“阳河破堤水患,城内百姓疾苦,确实需要大人主事公道,只是这几日日夜兼程舟车劳累,大人也是身乏体倦,还是先到府衙歇息等回了些精神再行商榷。至于南阳河补堤河情明日再察也是不迟”
宫燕站于清晨薄霭中,双眸盯着寇隼未眨一眼,继续说道“大人,朝堂上多是刻薄狠毒、落井下石之人。如今大人失了名利,怕是有人游梭坐享鱼翁之利,大人您”
寇隼负手而立,眸色深远,宫燕所语皆越过寒露霜阶直接耳鼓,静默无言的寇隼悉数收在了心底。是的,失了名利,低了官阶那么,这阳河补堤岂不是更成了重中之重
这位回首看向跟随自己多年的车夫的新任知府,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笑意,对着几步开外的宫燕招了招手。宫燕授意凑近主人身前,耳边之人嘴唇微动半晌,适才在官道上逗留的两辆马车,踩着八字又扬蹄青州城的岔道行去,剩余的二十里路在马蹄声中越拉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