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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噩 耗(1/2)
    释比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小娃娃,不过他能估摸出叶念安此时脸上该有的反应。“睁着大眼睛,一脸愕然的望着自己渐行的背影足够远之后,紧绷的小脸才会些许放松。适才自己那一挥,定是给这小娃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释比双手叠背,佝偻着身子,一边向村子走去,一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他越想越兴奋,感觉自己消失多年、曾经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志似乎又重回到了手中。他忍不住偷偷回望,想为自己的推测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眼前的一幕逐渐在释比瞳孔中变得清晰,他那堆叠着深浅皱纹的黑黄色瘦脸从扭头看清画面时起,自信转为惊愕然最终又被自嘲爬满。他神情黯然地转过头继续向山下走去,只是那隆起的后背又弯了几分。
    巫师老了,巫师也确实老了。
    “巫师爷爷越来越老了,老得快糊涂了。”叶念安心下嘀咕着。
    念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被欺负一辈子,也不知道巫师会回头看到他捡野菜被震撼到,更不知道巫师留下的那句话已被扎进心里如四月青草生根发芽他只知道今晚要是不把野菜挖回去,晚上就得饿肚子。
    “大娘,我回来了”念安在村头小河把嘴边的血迹抹洗了干净。
    “娘娘念安哥哥回来啦”屋里传来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开心。
    话音刚落,从昏暗的内堂房跳出一抹绿色身影,脚步轻快跑到叶念安身边。
    “慢点呀,一会大娘又要训斥你不像姑娘家家了。”叶念安抬起右手揉了揉秦梓欣梳起的双髻,望着小姑娘微微上扬的清秀小脸,眼睛弯成了天边新月,满是欢喜。
    “又揉我头发,我和娘等哥哥好久了,再不回来,娘都要出去找了。”秦梓欣小脸微皱,佯怒着要去拿掉停在发髻上的手,可举到一半却直接挽住叶念安胳膊,开心地拽进了堂屋。
    苦菜在滚水中抄过,撒上碾碎的盐巴。白英熟练处理着手中的苦菜,又从锅里端出几个炊饼同放在桌上。
    淡淡月光,透过纸窗留下昏浅光影。叶念安嚼着口中野菜,一丝涩苦如细雨绵密侵蚀着嘴里被牙床垫开的伤口。自懂事起“妖胎”这个伤疤就一直跟着自己,下午仿佛被村长的霸道儿子一爪子掀开了血痂,露出红白肉芽。原来“妖胎”不仅是受奚落,是没人和他玩,还有挨打挨揍。
    “大娘,他们为什么叫我妖胎”叶念安终是七岁娃娃的心性,想到了就按捺不住要问出来。他咽下苦菜,昂起头满眸清明地看着白英。
    白英头也没抬,随口说了句“他们瞎说的,你就当没听见。”
    “可他们打我了”涨红了小脸的叶念安一副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伸向苦菜的筷子顿在半空,如找到了出口一下从白英手中滑落,发出脆亮的落地声。面对念安的质问,白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年叶清明夫妇初到横谷寨时,日子虽然也是清贫,不见得比现在好过多少,但是互相扶持着也充满了温情。哪晓得,世事难料,如今只剩自己活在世上。唉自己受些苦楚全不碍事儿,就是苦了两个娃娃呀。
    白英抬起头看着叶念安略有青肿的嘴角,满腹悲凉心酸,泪如泉涌。
    白英的痛哭让叶念安抑制了心中疑惑,他静静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眠。白天挨打与大娘痛苦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交叉重复。
    哪个瞬间,一片乌云擦过月亮,暗了叶念安月色下的清亮双眼,像极了那日巫师挥出的衣袖,将他裹进黑暗。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夜深人静的村寨传来更夫镗镗的打梆声音。
    这打梆声好像一场春雨,将释比巫师白日里埋进叶念安心间的种子催生出一株大树。叶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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