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带人在山下找了一整晚,一脸倦容,眼睛熬红了,看到楚王时,眸中的光立刻亮起来,沉默的把人接过来,放进路边的马车里,自己跳上车辕,打马往城里去。
这一夜,四处城门洞开,通宵未禁,到了清晨,疲备不堪的士兵们拥簇着一辆马车从城外进来,全是脏兮兮的一身,满脸倦容,却依旧强打起精神,挺直腰背,骑着马整齐的穿过大半个城,进了府尹。
韩通派了士兵快马加鞭前去报信,郝平贯听到消息,立刻带着魏仲清到门口来迎接,见马车过来,忙上前打帘子,瞧见墨容澉那白得异常的脸色,不由得老泪纵横。
宁九默不作声把人送进了屋子,魏仲清上前探脉,又翻了他的眼皮查看,说“王爷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精气消散,从而昏厥。”
郝平贯问,“什么时侯会醒”
魏仲清摇了摇头,“若阳气不回,恐怕短时间内难以苏醒。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如此沉重的打击,实在是”他叹了一口气,“先帮王爷把湿衣裳换了,给他喂点温热的参茶,若一个时辰不醒来,我给他扎几针试试。”
郝平贯抹着眼泪,“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一想到凶多吉少的楚王妃和小世子,他悲从中来,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场才好。
屋里的人都避了出去,郝平贯和宁九替楚王更衣,脱到衣袖的时侯发现楚王的右手紧紧抓着那面拔浪鼓,他们想拿走,却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宁九从头到尾寒着脸一言不发,此时眼里终于忍不住泛了水光,扭头深吸了一口气,把那点泪意强压回去。
替楚王擦拭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只是那参茶怎么都灌不进去,全顺着嘴角流下来。郝平贯急得不知所措,搓着手,“这可怎么是好,魏大夫,要不您现在就给扎针试试,我真怕王妃这一走,把王爷的命也带走了。”
魏仲清进府的时间虽然不长,也知道王妃是王爷的命,她若是没了,王爷只怕他在心里喟然长叹,他通晓黄岐之术,疑难杂症医起来不在话下,唯有心病医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