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个春天,南方发生了一些事情。
无雨,干旱,让那里的河流干涸,农业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严重的旱灾。
而这场话剧,就是因为这一场旱灾,临时写就的。
此时的会场内,因为乔逸的临时加入,再加上话剧的票也不贵,而且宣传上也说出了,演出收益,全部捐献到南方受灾的城市,所有最多容纳一万余人的观众席上,一个空位都没有。
舞台上,巨大的死鱼眼球前,乔逸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
茫然,悲伤。
好像在回忆什么,又好像身在此处,思想却在另一个时空里。
半分钟的沉默后,伴着低沉的音乐声,乔逸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我所听到的一只鱼的灵魂的梦呓;或者,是我对着一只鱼的灵魂的梦呓”
“今夜,在北方,我从一个梦中醒来,一脚踏进另一个梦中,我看到一只躺在涸辙里的鱼,奄奄一息它对我说它其实只要一杯水就可以,它说一个男子却说要去东海里引水,我于是想到人在昨晚的梦中和另一个男子的争论,知鱼之乐,不知鱼之乐”
乔逸的声音依然低沉,伴随着的,是缓缓的音乐,像静静的河水。
看着那些挣扎着的,表演着鱼的演员,乔逸声音开始起了波澜“可是有谁知道鱼的忧伤可是有谁知道鱼的焦虑可是有谁知道鱼的愤怒”
“今夜,在北方。我在一个断断续续的梦话里,从故宫的一片碎裂瓦片的蛰居里,一路颠簸到了千里外的南方,某个小镇的枯井里,我在梦话的最后一个字的滴落里,突然撞到了,一只写满了死亡的故事的鱼的眼球那死亡的挣扎让我震撼,于是我在梦中惊醒,看着梦匆匆北去”
“看着梦匆匆北去,没有片刻停留,而我则被留在了南方。我此刻正站在南方的土地上,愕然寻梦的嘴唇想要穿透土地的桎梏,生生堵在途中的尴尬,你裸露着死亡、羞愧和悲愤,看到了承载着水和自己的大地,亲近之后,原来早已千疮百孔,却为何还要保持着飞翔的姿态”
“为何还要怒吼着张大的嘴唇”
“还要诅咒生存、荣誉和感激吗”
乔逸几乎是在嘶吼了,朝着无尽的绝望在嘶吼。
台下观众,大都沉浸在了乔逸用语言营造的气氛中了。
只有两个偷偷来的观众,戴着口罩的顾若白和章子枫,一脸惊愕地看着台上的乔逸,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吧
二人又一次对视,狐疑不已。
这就是仅仅三天彩排,以前没有什么话剧经验的人,交出来的成绩
台上,乔逸的表演还在继续。
嘶吼之后,声音平静下来,但脸上的悲伤却不减半分“慢慢地,我潜入这条鱼的尸体。在与泥土纠缠的迅速枯朽的骨头里,寻找它因贫穷而孱弱的灵魂,或者还会寓居一角的骨髓里,我要问问它,为什么还要残存着失望的叹息的余音为什么还要在第三个角色的目光里,继续着死亡的震慑,和无心的嘲弄”
“然而我没有能找到它,残破的尸体原不能是灵魂的避难所。在这一个鱼的破碎的日子里,我进入又一个无法缝补的梦里,要遇到什么,或是要寻找什么然而不知为何,我就化成了这只鱼的逃逸的灵魂,逃逸不出的宿命,要寻找一个它没有找到的答案”
“可是谁要告诉我,这个答案所应该对应的问题”
音乐突然停止,乔逸的目光,仿佛越过了什么一样,看得更远了,声音里的悲伤,似乎全然不见了。
“今夜,在南方,我从一只鱼的尸体里逃逸,一路北上,一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