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到底是老人,后宫套路早就司空见惯,他没有半句争辩,也不管孩子哭闹,只是重新跪下,叩首道“答应贵妃的事情臣一定办到。”
杭氏秋勾唇,弯腰抱起孩子,拨开锦布,惋惜地说“可怜啊,肿了好大一个包。来人,快传太医”
“老奴亲自去请,娘娘放心。”
“再让本宫失望,下次送你的可就不止一个包了。”
“臣明白,臣告退。”
金英退出了端凝殿,转身便瞧见灯火通明的乾清宫,想到自己不被新任天子信任,心中的怨恨又添一分。“去,让坤宁宫的小东西也摔一摔。”
听令的小太监知道厂公心情欠佳,二话不说低头就走。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衬得紫禁城更加阴暗。
某人的脸也阴着,因为有人逼他披上了唐莞蓁前夜脱下的外衫。
故宫伦满脸不乐意地说“你这什么癖好男扮女装有意思吗”
“有趣。”
故宫伦气得鼻孔放粗,撇嘴怒骂“变态”
“掌嘴。”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故宫伦生气地扯了女人衣服,据理力争“我叫唐莞蓁来乾清宫是不对,可你叫她监视我也不对吧不是说好了用人不疑嘛”
朱祁钰冷眼相望,一言不发。
“别这么瞪着我,瘆得慌这事翻篇了行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朱祁钰埋头,一边翻折子,一边说“还有什么事比朕交代你查清蒙古那两份来信更重要你数落东厂那些罪名,可查出什么证据了”
“等锁南回来,证据自然就有了。”
“你又派他去草原了”
“反正他跟瓦剌人熟,不用白不用,再说了,他留在京城无非就想着怎么勾搭你嫂子,岂不给你添堵”
“你这人怎么说话总让朕觉得欠你一声谢谢”
“难道不是吗我连你什么时候会死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无动于衷,坐以待毙”
“你岂知朕无动于衷”
“那你倒是说说打算怎么处置你哥”
“你不是总嫌朕抠门,难道就不好奇省下来的钱财都去哪里了吗”
故宫伦不屑地撇嘴猜道“支援打仗呗。”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战耗顶多五成。”
“救济灾民抚恤旧臣重铸城池”
“十之有二。”
“还有三成去哪里了”
“囤着时刻准备扩建南京皇宫,”朱祁钰压低嗓门,一本正经地补充“只要他答应去。朕就敢盖一个比紫禁城更舒适的宫殿增给他。”
“南京是大明的留都,听说都是旧臣养老的地方,你就不怕你哥伙同旧臣起兵造反吗”
“顺则昌,逆则平,北京城是朕守下来的,再守一次,又何妨”
故宫伦看着那人自信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他为他诠释“景泰年号”的瞬间。“若你俩打起来,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你那国泰民安,宜生宜死的理想又如何实现”
“所以朕决定留两个人在身边,防患于未来。”
故宫伦换位思考,若是自己决定走这部棋,会留下什么后手。很快,他有了答案“留太子还有孙太后”
“慢慢猜,反正距离答案揭晓还有段时间。”朱祁钰结束了袒露模式,笑着提醒故宫伦“东厂杀掉那孩子只是第一步,你再不努力,恐怕会输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