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卑职不过钦定的一名小小锦衣校尉,陛下喜欢唤我皮皮,今日也是奉密旨出城,还望尚书大人准予放行。”
于谦掌管皇城防卫,自然已听说过“皮皮”的名字,只是还未亲眼见过本人,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反问“你就是那个特赦的死囚犯”
死囚马上的女人都不约而同望向了故宫伦。
故宫伦面不红,心不跳,嘴角依旧挂着笑“看来于大人对皮皮印象不好。不过皮皮对大人可是尊敬得很”
萌萌拂然不悦,插言道“皮大人,此去瓦剌路途遥远,还是赶紧上车吧,莫误了圣旨。”
故宫伦回首瞥了一眼萌萌,没有责难,也未改笑颜。
于谦听闻“瓦剌”和“圣旨”二字不免皱起了眉头,正想提问,故宫伦却回头笑着说“小宫女就是没见过世面,以为陛下交代办事就一定写圣旨,让大人见笑了。”
于谦颔首回礼。
“不过她说得也不是没理,请恕卑职还要赶着办完事好回去交差,不知大人可否归还文牒”
于谦递还东西,挥手示意放行。
马车走后,手下提醒于谦“大人,这帮人”
“你也觉得可疑是吧”于谦目光追随马车,下令道“先派人跟着,如果真的出关,速速回报。”
“得令。”
于谦登上德胜门,远眺西北,愁容满面。
此时,天子亦登上了内城西北的角楼,远望北门,反问兴安“都出城了”
“是。”
“有谁”
“除了咱们的人,东厂、锦衣卫均没打招呼暗中遣派人跟随,还有几个来路不明的,老奴还在查。此外据说他们在城门偶遇于少保,之后兵部亦安排了两个探子。”
朱祁钰唇角微翘,悠悠叹道“真不少啊。”
“情况确实此咱们预料得更复杂,陛下,你看咱们的人要不要多派几个”
朱祁钰拿出皮皮的特制腰牌,只看,不语。
此时,有人来报贵妃求见,天子将腰牌递给兴安,老奴自觉退下。
“陛下,你腿伤未愈,怎么来爬这角楼若是不小心又伤到龙体,臣妾又要揪心了。”
朱祁钰已然坐回龙椅,笑着招招手“来,看看朕令他们重画的长乐宫修复图如何”
杭氏秋目露惶恐之色,走到御前,却没有看图“陛下打算替臣妾重建长乐宫这恐怕不妥吧,眼下朝廷缺钱,妾身不敢再添乱,长住端凝殿若是不合适,西六宫随便找间宅子凑合一下也行的。”
“朕什么时候让你凑合过”朱祁钰拉她入怀,捏着下巴,凝眸端望“就是打入冷宫,也没减你半分用度。”
不说还好,一提冷宫,杭氏秋红了眼“是,皇恩如旧,君心不复,秋自作孽,不可恕,如今解除禁足令,能面圣,还能说上几句,妾身知足了。”
朱祁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冷冷地说“你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还把咱们一起设计的长乐宫放火烧了你可知朕的心有多痛”
杭氏秋一滴泪落,点头,不语。
朱祁钰温柔地替她拭去泪珠,轻声耳语“可是朕不怪你,你弄坏的一切,无论国殇还是宫殿,为夫都会替你补好。”
一声久违的“为夫”,贵妃当场泪崩。
“长乐宫重建后,你与济儿便可以重新搬回去。但在建好之前,朕要你先做回原来的”
杭氏秋含泪贴上香唇,间歇的,温柔的,念着他的名“钰”
天子回吻,热情而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