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终于赶到了附近的城镇。
沈京初驶过拥挤的人群,在客栈前停好马车,又去车上把坐在车上的伤患扛下来。
为了避免平谷雪逃跑,沈京初把房间选在二楼。
正准备带上二楼的时候,平谷雪顿了一下。
经过几天的恢复,平谷雪除了一条断腿之外,另外一条没断的好歹是能走路的。
她在沈京初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的时候,没有看到眼看的门槛,被门槛绊了一跤,没站稳。
整个身体就向前跌去,一个踉跄摔入门中。
沈京初连忙扶住了她。
奇怪了。
平谷雪自幼习武,眼睛像是鹰一样锐利。
不要说前行路上的门槛了,就算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里藏着刺客,她都能一眼辨认。
沈京初低声问平谷雪道“你不舒服吗”
平谷雪冷硬地说道“我没事。”
沈京初好奇起来。
她扶着平谷雪,站在拥挤的大街上四下观看,想找出来到底是什么挡了平大当家的眼,让她连路都走不好了。
拥挤的人群中,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样的摊铺。
客栈门口不远,有个卖小糖人的。
一个手艺人推这个小车子,车上放着几个刚做好的糖人,正在人群里吆喝着。
沈京初看看那个糖人铺子,又看看又冷又硬的平谷雪,一时间很难把这两样东西联系起来。
或许不是那个糖人铺子,或许是人群里有刺客,或许是西蜀来人救她了。
而没准
没准就是那个糖人铺子。
西蜀远尘嚣,想来平谷雪的童年,应该除了刀剑和兵法没有其他东西。
沈京初故意试探她道“我要去买个糖人,你要不要”
平谷雪看也不看她,只冷冰冰地说道“我不要。我要吃肉。”
从一开始上路到现在就是这样,平谷雪的要求只有一个要吃肉。
就算是沦为囚犯,也要保存体力,养精蓄锐。
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沈京初又说道“好,你不要,我买给自己。”
她说完,正要走,却忽然想起来或许平谷雪不知道糖人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知道,当然说不要。
沈京初拉了一下平谷雪的衣袖,指着人群里那个卖糖人的小摊,问道“那个小孩子手里亮晶晶的东西,你要不要”
平谷雪正欲说不要,然而她的目光忽然被糖人摊边上一个小孩子吸引了,小孩手里拿着风车,正在呼呼地吹着风车。
平谷雪指着那风车,问道“那个,那是什么新式的武器”
神情之严肃敬畏,如临大敌。
沈京初被她逗笑了,安抚她道“那是个风车。”
平谷雪显然并不知道什么是风车,一时便不吭声了,沉默下去,大约还在想着那风车是如何运作的。
这时,卖糖人的小贩将一个糖人递给了拿风车的小孩,小孩高高兴兴走了。
平谷雪起初在敬畏那不知是什么新式武器的风车,一看到糖人,眼睛短暂地亮了一下。
很快,她又收敛了自己,再次变成那副克制又冷淡的模样。
沈京初有一瞬间觉得,那个冷酷强硬的平谷雪,面具裂开了一下,露出了柔软的内心。
沈京初问道“你没见过糖人吗”
平谷雪心不在焉地说道“见过。”
沈京初问“你以前什么时候见的”
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