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初从小家里富贵,一直就没缺过首饰。
可是平含烟夺走的那枚钗子,是沈京初小时候,母亲送给她的。
钗子上嵌着几颗明珠,粉色的雕花一看便是孩童佩戴的,沈京初早已经不是小孩了,就连沈海钟看见都觉得过于稚气,一再命令她不许再戴这种丢人的小玩意,可是即便如此,沈京初依旧总是戴着这枚簪子。
从小,母亲疼爱哥哥,他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就算是哥哥闯了祸,也要替他包庇。
至于沈京初,她从来不问母亲或是父亲要什么东西。
她总是对自己说自己比哥哥成熟得要早,可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她一直渴望得到点什么,那怕是点小小的糕点,或者是一片小小的手帕。
她知道这些东西她一样也不缺,可是她希望哪天母亲想起她来,愿意送给她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甚至不需要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要有一点就好。
让她知道她还被爱着,还被需要。
可是,除了那个孩子气的粉色发钗之外,等啊等,一直也没有。
平含烟把那个钗子从她头上偷走的那一瞬间,沈京初彻底愣住了,她站在窗口发了好一会儿呆,知道太子起身和她客套说了什么,沈京初才恍然醒悟过来。
她从小就从不开口去要的东西,她有多么迫切,多么渴望。
可是那一瞬间她站在空荡荡的窗口,忽然意识到她永远也等不到了。
等不到冬天温手的小暖炉,等不到一件专门送给她的新衣裳,等不到母亲缝的小香囊。
这一切,全都是哥哥的。
母亲或许当初只想生个哥哥,有她无非是个意外。
她唯一、唯一有的,就是那一枚早过了时的粉色头钗。
就在这时,身后的沈明春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什么呢,太子爷和你说话呢。”
沈京初没有理他,抬脚就想从窗户里爬出去。
她要把那枚钗子拿回来,那是她仅有的证明了。
方才平含烟已经引了不少人仰头观看了,此刻沈京初又要爬出去,吓得沈明春赶忙一把抓住她,说道“你干什么,你不能出去你还嫌让人看的笑话不够多吗”
见沈京初还想挣脱,沈明春急道“这、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怎么办她知道你来这种地方,气也气死了。”
“这种地方”,意味着沈明春能来,可是沈京初不行。
沈京初咬咬牙,恨恨地回头看他,忽然猛地一把扯过他,咬牙说道“好,我出去会给家里丢人,那你去给我把那个钗子抢回来,你是堂堂男儿,你敢作敢当,对吧”
沈明春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你疯了那可是平含烟啊”
刚才被吓得半死的太子此刻凝了神,他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仿佛那里沾了灰似的。只见他像个将士一般地挺直了胸膛,傲然说道“沈姑娘说得对,我们不能受此大辱。我现在就去调兵,让满京城通缉那个刺客”
沈明春一慌“可是抓到她,审讯她,那”
沈京初明白过来,她这位胆小怕事的哥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生怕被人知道他带太子出来鬼混的事情。
太子咳嗽一声,盖住了自己的不安,说道“所以这个刺客必须死我们不能看着如此大患在京城里”
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也生怕自己的丑事传出去,恨不得立刻杀了平含烟才甘心。
沈京初死死拽着沈明春的头发,咬牙说道“你把那个钗子给我抢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明春哪儿敢去正面见平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