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初目瞪口呆“我、 我”
晁琼之又说道“好,你不想嫁人,也成。你就留在家里做个老姑娘。到时候养你的是你父亲的俸禄,等你父亲死了,养你的是你哥哥的俸禄。你不嫁人,不务农,不从商,只在家里做个蠹虫废物,有什么资格指责家人安排的婚姻”
沈京初沉默不语,在门口蹲了下去。
她蓦地想起那年她带着人杀到赵王府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沈海钟的眼神。
那深宅大院里流血快死的仿佛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他来看的一出戏,下的一盘棋。
沈家已经有了个为君王甘愿牺牲一生的长女,还缺个辅佐未来君王的皇后。
但是这个皇后既不念书,也不学武,沈家花了十几年光阴钻空她的脑子,为得就是让她做个高位上的蠢货,摆在殿上空洞的花瓶,君王家要的便是漂亮脸蛋的愚忠。
见沈京初已经傻了,晁琼之目的达到了,又软声相劝“你看,你也想通了。你嫁不嫁太子,你自己做决定,可是你要是不嫁,到时候你父亲老了,你绣花枕头的同胞哥哥沈明春可不想他顾忌那么多,到时候你还是得被逼着嫁人,只不过可嫁不成太子了,你等着嫁农夫吧。”
沈京初看着坐着喝茶的晁琼之,看着她僵尸一般的脸庞,看着她干瘦的身体,看着她混沌泛白的盲眼她就怕晁琼之这一点。
她没有任何世上的大道理,她把事实全摆出来,彻底摧毁沈京初的自尊,让她相信自己是个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自然就乖乖听话做傀儡了。
见沈京初还是不认输,晁琼之咯咯怪笑,说道“你若是有朝一日想做你想做的事,当你想做的人,你最好就改改这些。”
她说着,伸出枯木爪子似的手,草草一指沈京初。
沈京初实在是不知道她指了哪里,只得茫然问道“改什么”
那一刻她恍然醒悟,晁琼之的意思,压根不是给她指一条明路,而是明明白白对她说改改你全身。改改你的性别。除非你不是个女孩,不然你什么都别想做。
晁琼之又说道“我也不想说这些,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试图去做你做不到的事,也别去改变你改变不了的现实。你最好,就别想要你不应得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你父兄命里应有的本分,到了你头上,便是逾矩觊觎。”
见沈京初沉默不语,晁琼之又说道“老老实实嫁人,你要嫁的是天潢贵胄,到时候你夫君登上皇位,有你数不尽的绫罗锦缎,有你戴不完的金钗玉环,你现在何苦呢”
沈京初蓦地站了起来,沉默无声地走向门外。
晁琼之意识到不对,立刻跌跌撞撞从案前坐起来,厉声喊道“沈京初,你想做什么,你回来你跑不出去的”
沈京初一出门,反手就锁了屋子里的门,顺手将一根树干横在门前两道把手间,这样任由晁琼之怎么推,门都不可能推开。
这是她的院子,晁琼之又是个盲眼的人,哪儿有那么容易逃出来。
晁琼之尖声说道“你最好消停点我现在可是为了你好,你爹若是请了别人来,可就不似我这般对你好了”
沈京初冷声说道“晁老师,我知道,您是真心对我好。”
“就是因为您真心对我好,才会劝我听父兄的话,劝我嫁入帝王家。”
“可是你给的好,不是我想要的好。”
晁琼之一听她这个语气,就知道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