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稍稍烤了一会儿火之后,他这才坐到壁炉旁边那张他最爱的旧扶手椅上,松软的椅垫相当舒适。
他一边在圆桌上将羊皮纸铺平,一边琢磨起了该写些什么内容。
当他从玛卡那儿得知了小天狼星的所在之后,他便又想起来该给这位教父写信了。有些话虽然他还可以同罗恩说,可他真正需要的不是有人陪他一起苦恼,而是当他感到困扰时,能有一个抚慰他内心的人。
或者说,一个像父亲那样的人。
哈利一边想着,一边拧开了墨水瓶的盖子,在羽毛笔的笔尖上蘸了点儿墨。可在那之后,他的笔尖却只是悬在那微微泛黄的羊皮纸上头一英寸的位置,久久不能落笔。
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终于发觉自己似乎只是在盯着壁炉中的火焰发呆罢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
发生的事情当然很多,随便挑几件就能将这张羊皮纸给写得满满当当。可要挑选哪几件事告诉小天狼星,他心里边儿却没个好主意。
在这个时期里写信,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必须想方设法将自己想传达过去的内容稍微变一变,这样才能放心地送出去,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份信会不会被某些不该看到它的人劫走,就像之前海德薇受伤那次一样。
哈利纹丝不动地在那儿做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将想些的东西理顺了一些。他又在墨水瓶中蘸了一下,然后在羊皮纸上唰唰地写了下去。
他在信中点到即止地提起了他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因为他想来想去,还是这件事最让他不安。
那些大蜘蛛自然很可怕,但那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事了,而他也重新拿起了格兰芬多宝剑。
嗯,虽说这回总感觉不太得劲,而且也没发挥出什么特殊的力量来。但他起码没有再次陷入曾经那种令他害怕的疯狂,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他现在最为不安的,还是昨晚的那场训练。
在训练当中,他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又或者说,他其实和大家都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疲惫不堪,一样的表现欠佳。
而他额头上的那个闪电疤痕仍旧在时刻提醒着他,至少也要为了自己的父母而更加努力。他与其他大多数同学相比,的的确确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所以他才会感到不安,因为他的不同,只表现在一个伏地魔留给他的印迹之上,除此以外,他仍旧一无所有,他清晰地品味到了自己的无力。
哈利将这份信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检查着自己是不是写进去了一些不该写的东西。在反复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封好了羊皮纸,钻过公共休息室的肖像画洞口,往猫头鹰棚屋的方向一路行去。
大概是需要顾忌的因素太多,以至于这份信并不太长。相比之下,他完成这份信所花费的时间就有点儿太过于长了。
当他走出格兰芬多塔楼的大门时,阳光已然铺遍了大半个霍格沃兹。太阳高高地挂在半空中,挥洒着与壁炉中的火焰截然不同的温暖。
猫头鹰棚屋位居西塔顶层,四周尽是没有玻璃的窗洞,明晃晃的光线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抬头往上瞧,更多的窗洞整齐地排列在尖顶周围,一道道光柱投射进来,在略显昏暗的棚屋顶上纵横交织着,数百只猫头鹰咕咕地叫个不停。
这大早上的光线似乎令它们感到有些焦躁,毕竟猫头鹰是一种典型的夜行性生物。仔细瞧瞧还可以发现,有几只显然才刚从外头捕食归来,爪子上还带着扭个不停的林鼠。
哈利仰着脖子,为寻找海德薇而来回走动,脚下铺着的稻草里隐约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