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柳新燕乖巧地坐下,坐姿拘谨,仿佛第一次在舞台上上公开课。
“尹承一走了”
“嗯。”柳新燕点点头,“我我照校长教我的那样和他说了。”
“他如何反应”
“好像有点生气,有点恼怒”柳新燕回忆着尹承一那幅强行装出不在乎的神情,实际那时候他眼底的怒意根本没有掩饰,“但最终还是走了。”
“行,你辛苦了。”木手校长再度翻开另一本不知是报告单还是文件的东西,快速审阅起来,淡淡地说道,“柳同学,很感谢你对学校做的贡献。虽然你可能暂时还不知道你的举动有什么意义,但我向你保证那是有意义的去那所学校,对尹承一来说会更好。”
“回去上课吧。”
柳新燕欲言又止,有些惶恐地看着她的校长,并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木手校长并未抬头看她,一边在文件上写着什么,一边问道。
“校长”她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问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无比惊讶的问题,“尹承一他就是那天在之江大桥上突然出现的怪物吧其实是是他救了我们,对不对”
话语出口,原本就极度安静的校长办公室变得愈发死寂。
木手校长终于停下手中的事情,抬起头,用平淡至极的眼神看着少女。他似乎对一切都是这幅处变不惊的态度即便是当柳新燕抛出一个自以为惊世骇俗的论点,眼前这个中年人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甚至连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这给人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柳新燕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真的只是一所民办高中的校长吗
少女拧了拧粉嫩的拳头,她能感受到心跳正在加速自己似乎在无意间介入了一个本不该介入的秘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木手校长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以问题继续逼视着柳新燕,渴望听到她的答案。
“这个我”
木手校长没有催促,但他彻底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纸,正襟危坐,摆出日籍人士认真倾听时独有的姿态。好像和少女的答案相比,摆在桌上的那一大堆文件报告一下子就不重要了。
等待许久,少女总算编织出了一段完整的回答。
“我简单地推测了一下”她停顿了一下,因为过于紧张而吞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当时我自己也在校车上,校车的四个轮子都没了,车身严重变形,撞在之江大桥的护栏上。那种情况下,大部分学生都在一段连续颠簸之后昏迷了,即便是醒着的也难免磕到什么,根本没有力气逃跑我们相当于是被完全锁在这节小小的车厢里,小半截车厢已经悬空,下面就是钱塘江。就算想逃,也没有地方可以逃”
木手校长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可尹承一却逃走了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前提下,变魔术一般逃离了这节车厢。这说明他的身体素质和我们有着巨大差距,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脱离那节变形的车厢,这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再结合他今天的表现那种委屈里带着恼怒的神情,我只能得出这种解释。”
“是他救了我们。可是碍于某些情况,他不能把事实公开,只好默默忍受着我们对他的嘲讽和鄙夷。”
“滴答”“滴答”
时针转动的声音一时间成了办公室内的主旋律,木手校长仍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上半身挺得笔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柳新燕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又碍于人家是校长,不能走,只好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其实背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弯下来,双腿渐渐蜷缩在一起,像是要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