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持棍的班役本就人少,而操守署的卫兵不知接到了什么命令,已经开始缓慢的后退,街上两旁,官方人马为之一空。
几百个伍姓湖青壮在街中横冲直撞,看到与张氏相关的人便追打上去。张氏本家在城中的几个旺铺,早就关闭了铺门。
不断的还有伍姓湖的人从远处赶来,朝这边集合,他们手臂上面勒着白布条,手上持着各种武器,明显都有领队的人物,看起来也很精壮,与一般瘦弱的百姓完全不同。
在几个带头人的喊骂下,“姓张的,滚出蒲州去”响起一片应和之声,铺天盖地。
张真竺愤怒又屈辱的涨红了脸,他狠狠地一脚踢倒一个靠得近的一个男人。
周围满眼黑压压的都是伍姓湖的暴徒,零星的石块已经投掷了过来,人群中的张真灵不小心脑袋被砸了一下,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真竺,”张真灵喊道“这不是巧合,他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准备要攻击我们张氏。”
张真竺冷冷地哼了一声“废话”
也确实是废话,刚才他们十八人跑步进城,立时便被人拦住,一言不合下双方打了起来。张家这些人都是青壮,吃的又好,身体很结实,当下便把那群惹事之徒打跑。哪知这一下便尤如捅了马蜂窝一般,从两边冲出了几百人来把他们围住。
所有人顿时明白这是中计了
“走,冲过去”
往东几百步外便是张氏的祖宅,此时宅门紧闭,如以往一般。但张真灵觉得还是先回到宅子里去比较稳妥。
十八人排列好队形,迎着砸来来石块往东边冲去,张真灵一擦头上的血,还是与张真竺一同站在队伍最前面。
到现在为止,双方仿佛都有在克制,至少没抽出手中的刀。
可就在这时,伍姓湖的暴徒人群中,有人尖利地大喊一声别让他们跑了,一大群白布扎臂,提着寒光长刀的精壮暴民越众而出,直扑向张真灵等人。
“草,兄弟们,拔刀,杀”
轰的一声,张真灵手心冒出汗水,这次看来又与以前一样,将是一场流血死人的大冲突。
这帮人的攻击,仿佛是一个信号,不止是在这片区域,在蒲州城的各个地方,都有伍姓湖的人在打杀张氏族人。他们大声喊着号子、吹着口哨,拼命丢砸着石块,更凶恶一些的就挥着刀扑上,忽头盖脸的到处乱砍。城内的商铺,只要是张氏族人的就有人冲去打砸,点火,血光迸现,一群一群的伍姓湖暴民,像是鲨鱼看到了血,疯涌冲上。
张氏族人也没有缚手待死,纷纷拿起武器拼死反抗,凶狠的厮斗。
这场暴乱突然而起,却声势惊人
主道正当中,县衙与操守署这两座代表朝廷的存在就伫立在那儿,可街面上,官府的势力全都不见,看不到一个班役和兵卒,全是这些扎着白布条的伍姓湖族人在放肆大笑。
这次冲突之后,又将迎来一场裸的掠夺,他们又可以多养活几个家人了。
在这蒲州范围内,要说起富有,肯定还是张氏族人。
几十年前,富足山西的张氏散尽家财,以避免引火烧身。可这散财的对象,也大多数都是姓张的族人。好比张记客栈,城北的这间诺大的铺子,便是当年张掌柜的爷爷以很低的价钱盘下来的。
张氏本家的财货几乎散尽,可张氏族人或者蒲州张姓人,还是拥有了蒲州周边的大量资源。
这也便是近些年,几族之间屡次引发冲突的原因。世道太难活了,连年的灾乱,哪个族里不死一些人,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而张氏族人却还算富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