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楠笑了笑,示意成北生不要着急,他理了理思路道“去年县衙被后金放火烧了,很多黄册地契都烧没了。这一年多来,由于县令县丞缺失,那些商户也没去县衙找主薄重新造册,所以单凭商户手上的地契,没有县衙存档比照是不足为凭的。
如此,只要买通主薄,以咱们的名义在县衙重新造册,就可以不费分毫把这些商铺拿在手中。”
“没错”成北生应道。
方景楠接着叙述道“那主薄还说,就算之后这些商号要闹,那也是场糊涂官司,对他们来说绝对是耗费精力的麻烦事,故此,至少也能借此打压下一半价钱,谈到十两一间的价格,把这些商铺买下来,对不”
“是的,”成北生点头道“事后他希望可以得五百两赏银。”
“行,我都清楚了,你去转告他,就说我答应了。问他哪天可以操弄此事”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办”
成北生一脸欣喜地走了出去,这笔买卖做完,他的赏银绝不会少。乖乖,买下主辅两条街呀,做为牙行中人,这事若成足可以让他吹嘘一辈子。
午时,一众人在前堂吃饭的时候,文朝衣仍然在房间没有出来,田洪福把饭菜端进去的。经过方景楠身旁时,田洪福不禁对他这个罪魁祸首多瞪了几眼。
方景楠却是无赖般地咧嘴一笑,道“田大哥,饭后叫上沈炼大哥来我这一趟,有件事想与你俩相商。”
吃过饭,方景楠回到他的房间,让小二泡好茶,他喝着茶等着两人过来。
没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方景楠客气地叫唤了一句。
田洪福和沈炼两人走了进来,田洪福没有坐下,就那么站着问道“什么事,说吧。”一副说几句就要离开的样子。
方景楠哪管这许多,起身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在座位上道“别着急呀,听我慢慢说。沈总旗,你也坐。”
两人坐好,方景楠道“我想在崞县里买一些铺子,唔,一百多间吧,然后这里的主薄提出了一个方案,若是按此操办能省很多钱,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弟身边尽是些军汉,这等事情只好找您俩请教了。”
接着,方景楠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静静地看着两人,看有什么话说。
田洪福虽说不耐,但办事还是认真的,他琢磨了半响后道“不管这事里是有阴谋,还是那主薄真心想赚五百两赏银,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这个主薄不会在崞县久待,不日定会离开崞县。”
沈炼接着道“没错,因为不管是诡计害了你们,还是为了五百两赏银害了那些商号,这个主薄都脱不了干系,除非他马上就能离开崞县,即时拍屁股走人,甩的干净。”
方景楠恍然道“我就说哪里有古怪么,原来是这样。唔,不过如此来说,也判断不了这件事是否有问题,对吧”
田洪福没有回答方景楠的问题,他起身走向门外,“难道还要我们锦衣卫帮你去查这个么”走到门口,田洪福扭头道“不过这种操弄手段,我曾经遇过一个类似的案子,不怕麻烦的话确实是可行的。”
“就是说,这个主薄是真心的喽”
方景楠还待追问,田洪福已经走出了屋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方景楠转头又看向沈炼,嘿嘿笑道“沈总旗,你觉得呢”
这显得有些滑稽的表情,惹得不苟言笑的沈炼忽地一撇嘴,轻笑道“管他有什么诡计,若是觉得奇怪,抓过来拷问几句,三木之下什么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