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散乱,像是随意地拿了个树枝叉起的,七品官服也是皱巴巴的,好久没洗了一般,透过官袍可以看到,内里的衣衫也是破旧不堪,几处没浆洗干净的酒渍干涸成一团污黑。
如此仅仅是这样到也罢了,这个知县竟然与锦衣卫百户田洪福站在一起,观两人交谈却是相熟的很。
边地军镇之中,文官对武将还算客气,毕竟谁也不清楚下一次后金入寇会劫掠哪里,到时还得与武将一起守护城池。
但与锦衣卫相交方景楠不太能明白。
县令七品文官,方景楠六品百户官,有这依托,他没有下跪,拱手行了一礼便与宁伤介绍起来。
“在下云冈堡把总,与宁伤兄弟正好相熟,知道他要来怀仁上任守备,受一朋友之托,特来此寻一处商铺,做个粮米买卖。听闻宁伤兄要来拜访大人,便缠着一同来了,鲁莽之处还请见谅。”
这只是个托词,方景楠是想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个县令,不过开粮米铺子也是陈有富交待过的。一般粮商都会在秋收之后低价收粮,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卖出去,陈有富是打算逢低收一些,以做为莽字营的口粮。
哪知对方并未理会这事,眯醉的双眼都没看方景楠一眼,瞅着宁伤笑了笑道“宁大人远来辛苦,以后怀仁城的安危就看你了。”
宁伤拱手,淡淡地道“大人客气,定与大人守好此城。”
“好说好说。”
说完这句,他就这个知县大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然就是送客了。
新任守备拜访知县是常规,一般初次见面也确实不会谈的太深入,但像现在这般,聊了不到三句,就过去了。
这也太走过场了吧
宁伤看了方景楠一眼,方景楠不禁一笑,别人都送客了,他们自然不好再待下去,于是说了几句告辞的话起身走了。
两人离开之后,田洪福却是道“公子,我此次过来,其实是来提醒您,怀仁城新来的这帮人不太好相与,尤其是那个方景楠。我最近查了一下,好似这些人以他为主。今早我得到消息,昨天他们入城时,便砍杀了一个守门的百户,是安东卫指挥使李永新族里的人。”
喔
文朝衣好似没怎么听到般,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道“如果我不惹他,他会来杀我吗”
田洪福讪笑道“这是哪的话,擅杀朝廷命官,送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
文朝衣又道“后金兵若是再犯,他们会不会逃跑”
“他们是以军功擢升,该不是那种无胆之人。”
“那不就得了,”文朝衣道“其它的,管它呢。”
说着文朝衣转身往后堂走去,“你呀,也别尽琢磨这些皮毛之事,趁着无事,把这官身脱了回江南吧。”
田洪福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也离开了。
文朝衣的心气之高他是知道的,甚至朝廷对他的考评恃才傲物,也是公允的。既然他不会搭理这种凡俗之事,田洪福也就安心了。
出了门,田洪福招呼着手下的总旗小旗,一群七八人上马往城外奔去。
路过守备署衙时,田洪福住里探望了几眼,跟着还是没忍住地吩咐道“沈炼,你留下,什么都不用管,看住就行。”
守备署内,
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至少方景楠是这么认为的。
“宁大人,小小敬意还请收下。守道苏世忠那边咱黄氏也是多有交道,以后咱们常来常往,多相帮衬才是。”
正在说话的这人方景楠竟然认识,正是年初的时候,他们在岱海外抢的朔州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