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一人。
骑兵之间的交锋,短暂而激烈,尤如灿烂的夏花,绽放过后便是永寂。
呼
“难道这就是满万不可敌的后金么”
火光雄雄中,方景楠看着满地的尸体,失去主人的战马,以及摔下马后,被张传宗他们补刀的后金士兵。
忽然涌起一丝担心,方景楠看了看西北方向,大量的收获都在孟铁柱那,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噗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沫。
孟铁柱把眼前的脑袋割了下来。
后金中营粮仓的大火烧起来时,孟铁柱便押着那些蒙古人,从藏身处出来,众人点着火把,尽最快的速度,策着战马小跑着往密道出口奔去。
如此行迹自然避免不了被后金哨兵看见,一路而来警报声不断,可惜大多的后金兵,都往中营支援过去,只有少部分人留守后营。
深夜之中,敌情不明,营地中的后金兵卒最终选择了稳守营中,并未主动出击。
于是没等太久,孟铁柱便与赵大壮汇合,中间顺带解决了三个后金暗哨,一行人把脑袋和箱子搬上战马,一人三骑的转头而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孟铁柱来到了商定好的碰头点,那是一处破败的村子,村里的人早就逃到山上去逃避兵灾了。
刚一进村,便见丁吉哭丧着脸跑了过来,喊道“柱子哥,聂远他,他,死了”
一场精心设计的埋伏战,最后统计伤亡,宁伤那边一开始两人,骑兵对杀时又死了两个,陈山河和张传宗那死了三个,炮队和三枪队死的最多,伤了三个,死了七个。
三伤十四死。
孟铁柱叹了口气,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道“别哭了,以后多操练,不然你死了我又得难受。”
丁吉呵呵苦笑一声,道“等回了云冈堡,我要喝顿大的。”
边地之人看惯了生死,丁吉倾诉了一翻后,便就释然了。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方景楠坐在一个宅院的门槛上,楞楞地看着前方地上用布匹盖好的十四具尸体。与丁吉不同,方景楠虽已习惯了别人的死亡,但对于自己人的死,他无法云淡风轻。
他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与颓丧中,明明计划的都很好,他甚至在脑海中演练了几遍,应该是完胜才是。
如果后金稍微迟疑一下,或者冲锋的稍慢一些,他们六十人便能赶回峡谷口,配合枪炮用弓箭射击。
可哪知,后金的行动太快了,完全没有踏进陷阱的惊慌。
难道他们真的个个都不惧死么
唉
在方景楠唉声叹气中,张传宗走了过来,安慰道“别多想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这些后金兵显然是那个将军的亲卫,在后金军制中,主将若死,所有亲卫回去都要被砍头的。可以说,他们不死在战场上,也会在自己族人面前屈辱地被砍头。”
方景楠轻笑道“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再有理由和原因,也不能否认结果。没事,我就是还没习惯,缓缓就好了。”
张传宗点头道“嗯,孟铁柱回来了,一切平安。”
“成,那我们继续赶路吧,我担心他们还会追来。”
方景楠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