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富老脸刷一下竟然泛起了红,“我,我行不过百里,又非读书人,哪里能知晓什么时局。”
我去
方景楠有种你也就是个嘴炮呀的畅快感,稍一琢磨他便了然,陈有富就是一个充满了理想浪漫主义的小资财主,不会读书所以没有上升渠道,但又不用为生存烦恼,加上祖辈确实阔过
方景楠真想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句小老头,别整天瞎想,实干兴邦呐。
“但我大儿肯定知道,”陈有富的话再一次击中了正暗乐的方景楠,“去年,我花钱给他买了点军功,现在是镇河堡正六品的百户官,堡里有朝廷的邸报。”
之前方景楠还奇怪来着,这年头好男不当兵,以老陈家的底子不至于去当兵的,现在来看,这是陈有富的未雨绸缪啊。
一时间,方景楠竟对他徒然起敬,陈有富只是限于身份太低,掌握的资源太少,导致格局不高,但他绝对是个实干家。
格局这个东西,随着见识和地位的不同,会变的
聊这么久,方景楠也是身心疲累,“那要不,等你大儿回来再说时辰不早了,也要睡了。”
“成嘞,今儿您就别来回折腾了,就住我这吧。”陈有富一脸笑容。
怕我跑了就直说呗,两家前后不过两百米距离,折腾个屁呀。当然方景楠没有要跑的想法,也就颔首答应。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一阵急驰的马蹄声远远而来,打破了陈家村的宁静,宣示着崭新的一天。
宅院外,三匹骏马踏尘而驰,卷起的尘土凝而不散,显示着他们的高超骑术。
吁
一声呼喝,三骑停的稳当,为首一位七尺大汉虎步而行,从五官面相来看,与陈有富有着几分相似,他便是镇河堡百户官陈山河,身后两人是他的家丁,也是虎背熊腰气势不凡。
“爹,这么急着找儿回来,出甚事了”陈山河迎向静立门口的陈有富。
陈有富却是朝着身后两位家丁,笑道“一大早快马赶来,累了吧走,茶水点心已经准备,进屋歇息着”说完,还给两人封了包碎银子。
“谢老爷赏”
家丁在这个时候,除了是最强战力,与将主之间一般都是人身依附关系,也算是家奴。若遇到本事更大些的,也有用收义子的形式来绑定关系。东江的毛文龙和农民军大哥张献忠,都是收了很多厉害的义子。
招呼完两个家丁,陈有富便把儿子唤到一处暗室,唰唰唰,把方景楠的事说了一遍,陈山河听完疑道“有这等奇事”
陈有富没有立刻回答,双手抱在胸前,沉吟良久道“我观此子谈吐不凡,博学却不浮夸,就算这神秘诡道之事是为了保命而胡编乱造的,但他也绝不该是流民乞丐之流。所以,不防再观望一二。”
跟着陈有富又露出一种奸滑的好笑表情道“实在不行,如此人才收了做个上门女婿也是好的呀我早已铺垫好,看他好似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哈哈”
“行,那我去会会他”
小屋里,方景楠早已经醒了,盯着房梁发呆,如果他能听到陈老头对他的分析以及连环安排的话,膝盖又得稀碎,这绝不是个普通农民。
自决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时候,方景楠就在琢磨一件事,未来朝哪个方向发展。
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用现在心灵鸡汤的话说就是要做好职业规划
军人、商人、官人、百姓。
方景楠用排除法反过来推导首先不能当老百姓,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怎样老百姓都很惨,乱世人命贱如狗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