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和婢女的必须得带,可到陈妈妈居住的巷子前,云郦不想兴师动众,便让她们在此处等着。
婢女们不想答应,可云郦态度坚持,婢女们一想,何况她只是去探望人,半个时辰就出来,不会有危险。
陈嬷嬷病的很重,她如今是侄女奉养,待她倒也不错。她离了国公府,就没问府里的事情,不知道云郦做了世子爷的妾侍,只知道云郦上次来瞧她时说她离开了国公府,再加上云郦从前有个感情颇深的的未婚夫,只以为她和未婚夫成婚了。
云郦不想老人为她担心,没说陈宣已经娶了别人为妻,只顺着她的话说她现在过的很好,和未婚夫成婚有孕。
陈嬷嬷近日缠绵病榻,今日身体好些了,坐在人移步书房后,各取笔墨纸砚,裴钰安瞧瞧方桌前抓耳挠腮的两人,提笔俯身。
一副精细的工笔画有时裴钰安能花半个月功夫,可一副随性自在的墨竹图半个时辰便可停笔。他刚停下笔,裴意朵便乖乖上前奉上一支狼毫,大义凛然道“哥哥在我脸上画画吧。”
不过裴钰安还是扫了眼裴意朵做的画,一如既然,还是什么都认不出来。他又看向云郦,云郦瞥了眼裴钰安那副写意风流的墨竹图,默默奉上自己的挣扎,一副耗尽全力画出的春菊图,云郦没有系统学过作画,这幅画技巧非常不成熟,但菊花花瓣肆意生长,已经很有几分神韵。
当然和他的墨竹图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
裴钰安笑了笑,拿起裴意朵手上的狼毫,示意裴意朵乖乖坐下,裴意朵苦着脸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来“郦郦先来”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蹿出去,推云郦上前。
裴钰安眸光沉沉地看着她道“自然。”说着他看了眼身前空空如也的椅子,似是提醒云郦快坐下。
云郦看向裴意朵,裴意朵把她往椅子前推“郦郦坐。”
云郦“”她一坐下,裴钰安身上清冷的墨香便逼近,云郦赶紧闭上眼,浓黑的眼睫轻轻抖动,裴钰安轻笑一声,细毫落在云郦云眼眼尾。
冰凉的触感袭来,云郦浑身一僵道“世子,奴婢上次给你画的那只雄鹰很是雄伟,模样俊俏,你”
她心神不宁地睁开眼,再怎么说,也只是十七岁的姑娘,因模样秀美,便特别在乎这张漂亮脸蛋。
“你也不要给奴婢画太丑了。”她卑微地,可怜地,哀求地望着裴钰安,用她那双水润潋滟的的杏眸。
裴钰安低下眸,盯着云郦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轻笑一声“闭眼。”
“世子”没得到他的回答,云郦继续眼巴巴地望着它。
“不闭吗”裴钰安似想了下,“画只蟑螂好了。”
云郦似乎被吓着了,连忙闭上眼睛,只有肩头微颤,裴钰安偷偷翘了下唇,笔尖落在云郦眼尾,细细勾画。
云郦感觉到他只在眼尾那小块做画,但他落笔极快,几乎不用细想,云郦虽对裴钰安的画工有信心,但他应该没在人脸上做过画,这么快的速度难不成真的画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约摸半刻钟后,裴钰安停下笔,云郦忐忑不安地望着裴钰安,“世子,你画了什么”
“蚯蚓。”裴钰安放下笔道。
随着云郦话落,云郦往铜镜看去,指甲盖大的桃花在眼尾灼灼盛开,她容貌本来是清丽温婉的,可这样艳丽的花落在她眼角,就像是茫茫雪地里一支红梅,墨黑天际第一抹朝霞。
云郦不由得看向裴钰安。
裴钰安淡淡地笑了下,云郦垂眸收回视线。
裴意朵急不可耐地在太师椅上坐下“哥哥,我也要画桃花,快给我画。”
裴钰安看着双眼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