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心绪飞快,她眨了眨眼,目光呆滞地望着浅青色的帐幔,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当感受到胸口传来一阵凉意时,云郦似是认命一般开始逢迎裴钰安。
云郦双臂环上他肩,裴钰安动作微愣,他抬眸,便看见云云郦那张不停流泪的脸。
一刹间,恍若一盆冰水兜头袭来,裴钰安缓缓停下所有动作,他看着她问“云郦,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云郦摇头,轻声道“我一直都相信世子,世子很好。”
“只是我后悔了,我想出府,嫁个我喜欢的郎君,夫妻恩爱,携手白头。”
原来归根就底,原因在这,后悔的不是做他的妾,而是不喜欢他
裴钰安呼吸冰凉,看她半晌,猛地起身,啪地一声推开云郦的房门,又哐地一下砸拢。云郦眨了眨眼,思考裴钰安刚刚的表情,她心狠是心狠,不过见裴钰安那样,还是有些心疼的。
虽然是骗来的感情,可他的确是除了姐姐外对她最好的人。
但她,就是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他喜欢她,只给他能力范围内的东西。
可当今陛下的贵妃还是二嫁之身,康源伯的夫人曾是豆腐西施,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赌一把,为什么要满足一个妾侍身份。
云郦琢磨,觉得裴钰安现在的状态,和她继续在国公府纠缠极有可能。
不过到底是放她出府,还是继续纠缠,她都想好了下招。
但微微意外的是,第二天黄昏,翠屏道“云姑娘,今日刑部出了件大事,世子已经连日离京,恐怕要些日子才能回来。”这是让彼此冷静冷静云郦知道翠屏肯定会向裴钰安汇报她的动向,她坐在鹅颈栏杆上,呆呆地道“我知道了。”
翠屏见她如此,黑眉暗皱。
裴钰安是第十日回到国公府的,恰好是三月初,外书房门口的梨树洁白若雪,翠屏跟在他的身边低声禀报“云姑娘每次除了向昌泰郡主请安,陪三姑娘玩耍,其余时间都留在房间里,偶尔魂不守舍。”
裴钰安大步走进外院,朝后罩房瞧了片刻,略作洗漱,换好衣裳,先去荣正堂,只是等走到荣正堂门口,他忍不住又往后罩房看了眼。
等裴钰安从荣正堂回到外书房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今夜繁星密布,明月皎洁,倒是将国公府笼罩在一片银辉之中。
裴钰安思度片刻,起身去后罩房,云郦的房间有烛光透出,裴钰安敲了敲门。云郦拉开门,看见云郦的那瞬,裴钰安顿了顿,因为云郦瘦了些,鹅蛋脸尖尖的,那双杏眸越发水润清澈。
而云郦看着裴钰安,也微微愣了愣,裴钰安这十日消瘦不少,周身的温润之气渐消,多了几分冷厉。
她侧了侧身,裴钰安入内,已是夜间,云郦也没给他倒茶,就立在一侧,似乎等他吩咐。
云郦看了匣子一眼,又抬起头看着裴钰安,裴钰安将匣子塞入云郦手里“打开看看。”
云郦伸手接过,缓缓推开木匣,入眼的是一个彩绘陶人,陶人是小姑娘的模样,穿石榴红的裙子,杏眼桃腮,很是可人。
裴钰安解释道“在榕城看到它时,我就觉得它和你像,你喜欢吗”
云郦握紧陶人,轻声应道“我很喜欢。”
云郦双臂发僵,垂下眸说“奴婢都听世子的安排。”
裴钰安握紧圆桌上一个茶杯,黑眸漆黑,声音却很温柔“这是你的未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这几天莫不是在外头受到什么刺激了,云郦思考合适的回答“奴婢,奴婢”
“想走”裴钰安接住云郦的话茬。
云郦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