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云郦才回到外书房,裴钰安的短靴完成了大半,今天再做两个时辰就可完工。
暮色时分,裴钰安回到镇国公府,晚膳自然是云郦亲手做的,用过晚膳,裴钰安去了书房,云郦回房把黑底缎面圆头靴拿了过来。
“世子,鞋子做好了,你试一试吧。”
裴钰安嗯了声。
云郦废了心思,靴子大小合适,甚至比绣娘做的穿上还要舒服。
“世子,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改”
“不必。”裴钰安淡淡地道。
云郦将鞋子收好,笑着道“那世子,我先出去了。”
“替我磨墨。”裴钰安起身走到桌前,铺开宣纸道。
又让她替他干事,云郦瞥了裴钰安眼,心里的不对劲儿越来越大。
裴钰安抬眸道“嗯”
听着他淡淡的一声,电光火石间,云郦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望着裴钰安,迟疑几下,仍然走上前去。
裴钰安垂下头,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唇,云郦的心神一直在他身上,捕捉到了他这个愉悦微笑。
她叫了声世子。
裴钰安嗓音微淡“何事”
这一瞬间,那些觉得不得劲儿的念头突然串联大半,云郦低头道“没事。”等他练完字,两个人一起回房,洗漱之后上床,裴钰安拉开她的系带,云郦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六分的揣测变成七分,她忽地按住他手。
裴钰安抬眸看着她。
云郦吸了口气,笑道“世子,你其实早就没生气了吗”
裴钰安眼神略变了一变。
就是这一变,云郦确定了她的揣测,她就想,裴钰安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人,就算吃醋,那也不应该对她冷淡,而是应该瞄准火力攻向陈宣,然后对她占有欲越来越强。可前些日子,他对陈宣就像个普通人,反而对她,不远不近。
然后回京几日,陈宣不在,那股子气也不消。
云郦终于知道原因何在。
“世子,你早就没生气了。”这次是肯定句。
裴钰安对上云郦惊愕的目光,他承认道“郦郦,我几时说过我生气了”
云郦猛地坐直身“你”
裴钰安见状,打断她的话“郦郦,我知道有些不对,可你也不能生气,毕竟你撒了谎骗我,我可都没有生气。”他早几日就不想伪装冷淡,可又有些舍不得云郦的整个人都围自己的转的日子,仿佛他是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就在踟蹰中,她终于自己发现。
云郦“”
云郦没想到,她终日打雁会被雁啄了眼,裴钰安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而且,裴钰安竟然连退路都已经想好了。
他都这样说,她那温柔善良贤淑的性格还能生个屁气。
就在云郦思绪翻飞中,裴钰安又提醒道“郦郦,别忘了你答应给我做的的亵衣和荷包。”
云郦“”
“我知道了。”话落,她重新躺下,盖好被褥,闭上眼睛。
裴钰安瞥了她眼,倒也没有再动她,规规矩矩地躺下。
想着这段时间被裴钰安牵着鼻子走的种种,云郦躺在床上思绪翻飞,倒不是生气,而是惊愕。
她为什么会忽略掉裴钰安身上的不正常,按照他的性格,如果真的生气,他不会拒绝她主动的伺候和照顾,可不会经常性的提出要她给他做衣裳,鞋,荷包等物。
思来想去,云郦猛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或许是眼神太过炙热,裴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