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常余在车外叫了好几声,裴钰安如梦初醒般,下车去到金銮大殿。
云郦既然做了他的人,定不可能和别的男子你来我往,而且当初那个人先放弃了云郦,想必云郦也不可能吃回头草。
再者说,就算裴钰安认为不可出身论人,但一个村夫而已,岂能和他相提并论。
至于云郦,应该是乍见故人后的欢喜,扁余信上不是说了吗陈宣帮云郦母亲立了墓碑,云郦又知恩图报。
虽是这般想,裴钰安本计划明日再去赵家村,各项政务已经安排妥当,下朝以后,他却道“先把急事挪出来处理,我有事今日要离开京城两日。”
另外一边,风水先生又在赵家村寻摸了整上午,终于找了个墓穴,墓穴近山临水,前朝后靠,明堂开阔。这块地是某村民的,当初大姐落山时,那村民还去山底苦苦搜寻了几日,一家子都忠诚老实,云郦给了一大笔银子。
那笔银子最起码是这块地十倍价格,中午几人就去里正那写好契书。冬日闲散的人也多,恰好今日就是个吉日,云郦就请了个十余个人,开始动工造墓。
闲在屋里甚是无聊,大家一窝蜂跑出来瞧热闹,云郦站在一侧,看风水先生先挖了第一土,其余的帮工这才一涌而上。
周围的人看着云郦圈出来的好大一块地,再听帮工的人一说,她要给她娘立的新坟要求。
大家啧啧几声,“这没个一两百两银子不成吧。”十两银子就够四五口之家在乡下松快地过一年。
“这可不止,你没听那赵六先说吗新棺木就花了一百多两性子,这摊事下来,最起码三四百两。”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都赶得上大半辈子的收入了。
思及此,大家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最北边飘去,北边柳树下立了对中年夫妻。
男的四十出头,皮肤黝黑,却看的出来五官端正,年轻时定是个俊小子,男子旁边的女人则寻常的多,中等身量,体格圆润,模样寻常。
林燕子推了把男人,赵全沉吸了口气,上前一步,看着云郦的背影道“秀秀,你看你娘孤零零地在这也不是事。”
没等云郦扭过头,周围的人见他出来了,彼此交头接耳。
赵全的脸红了红,可看着云郦披着的雪锦斗篷,价值不菲,他搓了搓手“秀秀,咋家祖坟空着的位置还多着呢,,你把你娘挪回去吧。”
云郦慢慢转过头,中年男子微微弯腰,笑容讨好,和记忆里那个吆五喝六的男子截然不同。
“咋家这位大爷,我认识你吗”云郦缓缓道。
赵全脸色一变,立马道“秀秀,我是你爹啊。”
林燕子赶紧附和道“是啊,秀秀,这可是你亲爹啊你不能发达了就不认自己的亲爹啊”
云郦散漫地扯了扯唇“你又是谁”
林燕子一僵。
这建坟需要一两日,云郦不需要一直在这候着,她似乎不想和她们有任何瓜葛,叮嘱两句,就准备回路家。
林燕子见云郦要离开,心头一急“秀秀。”
云郦停都没停,林燕子连忙上前几步,想去拽她的衣裳,手还没碰到,翠屏猛地握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林燕子本就性情暴烈,自己死活不能从翠屏手中解脱,她大嗓子道,“打人了打人了。”
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上前。
翠屏既然跟云郦回家村,扁余便向她科普了赵家的事,就知道眼前这个妇人心眼坏,为人歹,下手更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
刚刚只是桎梏,现在手腕则是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