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娘亲埋在村子里一个小角落地,周围都是草地,十分冷清。新垒的黄土土坟矮矮小小的,上头飘了一层薄雪,最前面则是木质牌位,上书赵氏玉红之墓,下侧则有女赵渔,赵容,赵秀秀立。
字迹工整端肃,笔锋圆润。
见云郦盯着木牌看,路奶奶解释道“你娘的旧牌位写了你爹的名字,我想你娘也不想看见他,宣哥儿就重新写了个,写得是你们三姐妹名字。”
云郦偏头,低声确认“是宣哥哥吗”
听到这三个字,守在一侧当石头人的扁余挑了挑眉梢。
“是他,陈宣,还有,宣哥儿前年中了秀才。”想起云郦以前除了两个姐姐,最喜欢跟在陈宣身后,路奶奶笑眯眯地道,“他最近也没去书院,就在家里,等会儿说不准你还能瞧见他呢。”
云郦顿了顿,突然轻轻地一句“宣哥哥他成婚了吗”
扁余抬眸看向云郦。
云郦笑着嗯了一声,几人来时,裴钰安早就寻好了京城有名的风水先生,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云郦上了坟磕头后,风水先生便立刻寻摸起风水宝地来。
村里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有主的,可云郦有钱,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出足够的价钱,都能买得到。
云郦原先想过要把她娘迁出赵家村,可后来细细想了想,她娘没做任何不对的事,凭什么要她走。当年赵全想卖她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银钱,如今她就是要花比她身价高出几倍几十倍的银钱给她娘修建坟墓,她要让他为他当初苛责她们姐妹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冬日空闲,外头虽冷,可听说有热闹看大家都一窝蜂地跑出来,不过一个时辰,赵全的小女儿回村给她娘迁坟的事便传遍了整个村子,尤其是她一身体面,简直比公侯府里的小姐也不差什么。
晚上云郦留宿路家,路家空屋子还有好几间,路家人自然欢喜道好。
眼看天色不早,几人相伴回走,刚到路家门口,迎面走来个青袍少年,虽是农家子,可他气质温润,眉眼清隽,皮肤白皙,颇有几分书卷气和俊朗。
不等云郦张唇,热心的路奶奶赶紧冲他招手“宣哥儿。”
陈宣看去,一眼注意到路奶奶身旁红衣白裘的美貌女郎,记忆和很多年前老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重合,陈宣沉吸口气,缓步上前,距离云郦两步之遥,他站定。
云郦也一眼认出这是谁,她眸子微弯,激动道“宣哥哥,好久不见。”
扁余开始思考他家世子,如果看见此幕,会是如何表情。
陈宣刚从她娘那听到村子里最火热的消息,清楚眼前的少女是谁,其实即使没听过这个消息,望着她熟悉的眉眼,他也能认出她是谁。
“秀秀,好久不见。”他动了动唇,好半晌,略沉的嗓音才从口中溢出。
“宣哥哥,我娘墓牌的事,还要谢谢你。”云郦笑吟吟道。
云郦还想再说,扁余想了想自己的小命,先云郦一步打断道“夫人,外头风大,我们还是早些进去,你这两日身子又不好。”
听到他叫自己夫人,云郦挑了挑眉,这个扁余可真是睿智。
路奶奶如梦初醒,赶紧看云郦一眼“哎呀,秀秀,看你小脸白的,我们还是早些进去吧。”说着,路奶奶对陈宣道“宣哥儿,秀秀还要在村子里待几日,我们白日里再叙旧啊。”
陈宣目光扫过云郦,低声应好。
扁余瞧着这一幕,额上青筋跳了跳。
几人回到路家,路奶奶的儿媳妇早就准备好了晚膳,还将几间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