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寻低声笑了起来,磁性得很,听得江轻耳朵麻麻的,心说这狗男人也太会了。
他要是换做寻常女人,还不得当场跪下喊亲爱哒
“为什么哭了呢”蔺寻很认真很不解地问。
“我都说了,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蔺寻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以后都不许哭了。”
江轻愣了一下。
“要哭也只能在我的床上哭。”蔺寻超级磁性地说。
“死去吧你”江轻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
深夜,他毫无睡意,盯着天花板瞧,上面住着他的逝去的母亲。
四五岁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总有几件事是烙在脑海里的。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他回忆里是有江槐和母亲恩爱和睦的画面的。
江槐原名叫江淮,但母亲说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她命运单薄,生命线枯萎萧条。所以她很爱槐树的花,虽不艳丽,但生命力旺盛,于是江淮便改名成江槐。
就为这事,爷爷当年就没同意他们的婚事,把江槐撵出了家门。
谁知两人不仅没分手,还先上车后买票,有了孩子。
改名的事是听爷爷说的,但江轻至今都怀疑是爷爷唬他的,因为江槐压根没有心。
在他浅薄又深刻的记忆里,全是母亲最后的模样。
她住在阁楼里,被江槐软禁,两人每日在楼上吵吵闹闹,偶尔还会打起来。
江槐脸上身上总是出现不少抓痕,而母亲则是身形消瘦,璀璨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泽。
江槐不许他上楼,更不许见她。
母亲在房间里哭,他就在外面嚎。
某日他提前放学,偷偷溜回家,里面装着一把偷偷去配的钥匙,他想带着母亲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
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见母亲穿着她最好看的礼服,头发高高地盘起来,正坐在化妆台前描眉。见他进来,温柔地笑了“阿轻,你来看妈妈了。”
“妈妈,我来带你走,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别的地方”母亲呆怔了片刻,莞尔一笑,“好啊,不过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江轻关上门,忙跑过去抱着她,委屈道“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了吗”
“妈妈不是个好妈妈,不配做你的妈妈。”母亲把他抱起来,“对了,你上次去拍的戏喜欢吗”
“喜欢,拍戏真好玩。”
母亲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角落下一滴泪“阿轻,你先出去玩会吧。”
“你不跟我走吗”
“不,你要留下,你要好好长大。”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到门外,弯腰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关上门。
他不明所以,蹲在门口等她,然后听见凳子砸在地上的闷响。
江轻经常会想起这一幕,要是他当时稍微机灵点就能发现不对劲,要是他黏着人不松手,或者抱着她一直哭,她会不会因为自己而留下来
而且,就算是临终叮嘱,母亲也没说一句“听父亲的话”,只是让他好好长大而已。
好好长大,一个人长大。
还真是应了她的话呢。
他翻个身,下意识地拉开抽屉,才想起来这里没有药。
这时,手机又亮了起来。
他拿起的一瞬间,竟然在想会不会是蔺寻。
一看,果然是他,这次发的是语音。
臭屁蠢猪睡了吗小妹想给小嫂子唱首歌。
他疑惑地点开下一条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