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华阳长公主殿下邀您去伽蓝寺礼佛的日子,奴去给你准备衣裳。”天机一转身,心下忍不住叹息,这样好的主公竟是教他们遇见了,说起来当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可惜自家主公偏与姬家那黑面郎绑在一道,当真是可惜。
到了第二日是往京郊伽蓝寺礼佛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平陵御便换了一身玉色直裰,头束玉冠,腰上悬着一块玉佩。
“舅舅今日要出门”昨日三个小少年都是在宅子里歇息的,清流与韩铮早早起来便在院子里打拳,偏蒋修小少年直睡到朝食之前,这时候瞧见平陵御领着天机、燕祁和乌昶往外走,不由好奇得问。
自他昨日得平陵御松口,如今是一口一个舅舅,只怕周围人不知道他与平陵御的关系。
“我今日出门自然是有事,你这头读书也好,还是跟着阿铮、清流做昨日的事情,总之要出门也要带着人。”他今日起来晚了,头发尚且有些乱糟糟的,平陵御不由伸手揉了一把,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您也是疼他。”天机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到底是故人之子,且阿修性子纯然,他与白露又曾与我相依为命,若是我再年长有些,当真将他当儿郎来养。”平陵御笑道。
平州道教兴胜,四处可见道观的痕迹,佛家在这头势力衰弱,只是伽蓝寺是个例外。
佛寺建立的时间几乎与东秦建国时候相持平,第一任主持是当年东秦开国皇帝的幼弟,因勘破情关遂遁入空门,佛寺修建极其瑰丽,里头供奉着众多神佛。
因是皇家寺庙,来往多是世家名流,好在主持慈悲,寻常百姓便在伽蓝寺周围摆摊叫卖,贩卖的多是些民间新奇之物,倒也养活了不少百姓,再往后传承至今日,每月初一至初五,便在伽蓝寺山门前形成了固定的市集。
南屏长公主是在四月底跟着驸马姜衡一道到的汴京,连同她膝下的儿女。
姜家素来豪奢,南屏长公主虽是帝姬,可她是再蘸之身,好在与姜衡琴瑟和谐,夫妻多年瞧着却越发显得年轻。
今日礼佛原是便装出行,她身上穿着的交领襦裙都是上好的缂丝,因在孝期,头上身上所带首饰皆是珍珠和白玉,旁的赞且不提,就她耳下带着明月珰,上头的南珠足有成人小指粗细,滚圆莹润,价值连城,采珠人不深入深海不可得。
对比之下,着白锦黑缘直裰的华阳公主竟是还不如她显得富贵。
“经年不见,妹妹也出落得成人了。”南屏长公主今日并未带儿女,只是于姜衡夫妻同行,姐妹两多年不见,彼此相顾却又几分尴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来。
“当初姐姐出嫁之事,我还年幼,自姐姐嫁到并州之后多年,咱们姐妹也难得有相聚的时候,如今再见能圆了团圆的意思,想必爹爹在九泉之下亦是觉得欣慰。”姐妹两相约着在后殿替先皇点一盏长明灯,姜衡则在前头欣赏伽蓝寺的壁画,见南屏长公主有几分紧张,华阳长公主不由携了她的手淡淡一笑道。
“咱们女儿出嫁,原本就是跟从夫家,我嫁到并州多年,原本想着常常回长安,只是却不曾料想,有了孩子之后,膝下牵绊,再想与往日一样回长安探望爹爹便有诸多不便宜之处,却不料,这一别竟是永别。”南屏长公主说道此处,忍不住垂泪,“我和兰陵长公主,到底不若你与长安长公主,时常都能在双亲膝下尽孝道。”
“兵家祸事,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人可以预料到的”华阳长公主见她垂泪,可话里话外说到底都在分辨自己为何经年不曾回长安探望先帝,心头只觉得一阵发冷。
早年时候南屏长公主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