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平陵御再不济也是先帝亲封的刺史,受朝廷印玺,在圣人跟前也能有说几句话,竟不知君与某同职,某在君面前竟然是不能说话,莫非,在刺史眼中,先帝竟是连刺史都不如”平陵御素来是不怕与人打嘴仗的,这时节听见陈箴的话,故作惊讶的反问。
“论官阶你我自然相平,可是某不屑与那等不忠不孝之人开口。”陈箴冷笑。
“哦,竟不知在朝诸公之中,有谁是这不忠不孝之人”平陵御温文尔雅的笑了,他拿起青铜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平陵小儿,某记得你是蜀州人士吧,你外祖父如今病重在床,你不仅不上前尽孝还与之断绝关系,可不是不孝晋州新政,饶过科举开杂学之门,令不入流的小令都可选官,如此随意委任官吏,又不经圣人允诺,可不是不忠么”陈箴幽幽的叹息一声,“年轻人,本官今日就教你,要为官可要先做人。”
“哦,还请陈刺史教我,我竟从未听过那一条在外祖父有血脉的情况下,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孙来奉养”平陵御转头瞧着梁悯询问道,“且不说我外祖母与他和离之后,我娘亲单独立的女户,朝廷圣明还留了二人断绝姻亲关系的文书,他堂堂七尺男儿入赘你陈家,真要奉养也该是你陈家来养才是哦,想必是姬夫人仙逝之后,你族中无人主持中馈,以至于入不敷出,连一个入赘的女婿都养不起了,这才打主意到我身上来”
“即是有早年断绝姻亲关系的文书,那么二人便是陌生人,既是陌生人,自然无奉养的道理。”梁悯正色道。
世人皆知梁家精通律法,这会子听梁悯这样一说,便是小圣人也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他如今还是读书的时候,治国理政,首要学得是举贤任能,他先头信任平陵御,自然不愿意对方给平陵御泼上脏水。
“至于推行新政,委任官吏,这事儿某是单独奏请圣人的,想来陈刺史不知也是正常。”平陵御徐徐说道,“说来也是,陈刺史连别人小儿女的姻缘都有所风闻,信口开河,如今随意开口,胡言乱语几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御可是与刺史有过节”
“有些匹夫的心思可不就是比真眼还细密,真是妇人作态。”诸葛明月幸灾乐祸的笑了。
“说起留言,某从晋州来的时候在途中倒是听闻旁人说起几句。”平陵御神色一凝,好奇得看向陈箴,“听说去岁陈刺史在京中给先帝祝寿之后便匆匆忙忙要回蜀州去可是提前知晓北魏要南下的消息”
“放肆某念在你年幼,不与你计较,如今竟是连这样的混账话也说得出来。”陈箴面色陡然一变。
“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这该不是真的吧”诸葛明月这时候越发看平陵御越发觉得顺眼了,“某如今想来,我青州军马与北魏蛮子错过了,莫不是刚好就是有人暗中相助,以至于我青州白白受了一回污蔑。”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请陛下派人调查,以正臣的清白啊。”陈箴倒也是果决之人,见事态不对,登时以退为进,从座位上走下来,于正堂之中跪下,朝着小圣人叩首而拜。
其实在座诸人都知道,陈箴到底是不是真的通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此为由头,拉开一个口子,无论是晋州、邕州还是青州都可以接着这个名头向蜀州开战。
陈箴之前是看不起平陵御的,于他而言,虽然本朝推行科举制度也有了数百年,可改换门庭从来都不是一见简单的事情,单看朝中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任官的数量便可以略知一二。
科举每三年一任,当中出来的秀才数不胜数,大部分做到头来也就是个七八品的小官,纵然平陵御祖坟上冒了青烟,以至于被昏聩的先帝直接拔擢成一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