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这样容易的这些世家有多少将我们还放在眼里的”华阳长公主微微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方方面面的压迫逼得这个稚嫩的女子咬着牙一步一步将皇室扛在肩上,“前些日子孤才晓得,当初谢驸马拜在淮山书院院长蒋鸿名下,蒋山长有一女儿,与谢驸马原本有一段姻缘,却教父皇拆散了,听人私下里说蒋山长从族中收养了一个孩子,可他家中人丁寥落谁人不知这孩子多半就是谢驸马与蒋山长家女娘子的骨肉这消息孤知道了还不敢告诉姐姐,谢家当初敢这样隐瞒着,孤哪里还敢信他们”
“殿下大概不知,臣幼年时候与蒋家姐姐也甚是亲近。”平陵御一怔,沉默片刻才道,“到底是造化弄人罢了,那孩子教拐子拐走了,后来机缘巧合教人救了,如今拜在齐放山长名下,殿下就当不知道此事吧,到底全了谢驸马与长安公主伉俪情深的名头。”
“是了,我倒忘了,刺史是当年平州乡试的头名。”华阳长公主一愣而后点了点头,“谢家想要驸马的名头,却辜负姐姐满腔深情,就连那蒋家娘子亦是无辜人。”
“蒋家姐姐若是泉下有知,必然感谢殿恤之意。”平陵御叹息一声,“这会子上京来,到还有一事,方才忘了跟陛下提。”
“刺史且说是什么事儿”华阳长公主笑道,彼此都心知肚明,如今圣人年幼,皇室里头做主的便是这位年少的长公主。
“晋州原本有许多官员,可去岁动荡,不少人或是战死、或是投敌或是挂冠而去,留下许多职位空缺,如今晋州新政推行,到底人手不足。臣原本想着申请从朝中派过去,可长安一战许多同僚殉国,只怕连汴京城里也人手也不够,是以,臣想奏请陛下准许臣在晋州选官。”平陵御说道,仿佛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之间就想将晋州往后官员人事任命的权利拿到了手里。
“孤答应你,到时候请陛下下旨便是。”华阳长公主沉默片刻,苦笑道,其实从她皇祖父开始,九州世家坐大已经是世人公认的,便是他们不同意,这些在一州深耕多年的世家大族亦是有办法让帝都派遣去的官员呆不下去,如今平陵御好歹请旨,算是给圣人面子上加了一层遮羞布罢了。
“臣多谢殿下。”平陵御朝着她拱手行礼。
“刺史不必多礼,只是往后朝中倚仗晋州还不在少数。”华阳长公主微微侧着身子避开他这一礼,皇室衰微,如此仰人鼻息的日子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殿下熟读史书,先前说到周天子,殿下当知无论是春秋争霸还是战国厮杀,周天子虽大权旁落可到底仍旧是天下之主,臣读春秋时候便常常寻思,周之八百年,自然有其长存之道。”平陵御见得了自己想要的,倒也愿意投桃报李给华阳长公主指点迷津。
“阿姐、刺史,你们可要快些,莫要误了吉时。”华阳长公主还要细问,便见小圣人站在垂花门下朝他们招手,她来不及多想只将这话记住了。
等到了正厅,众人见小圣人进来纷纷行礼。
“今日都是来观小儿洗三礼的,诸位且坐,莫要耽误了吉时才是。”小圣人朗声道,由下仆引着到了观礼的座次上。
到了吉时,下仆端上一个瓷盆,里头盛着彩钱葱蒜等熬成的香汤,观礼的娘子们纷纷上前,准备将自己带的金银首饰等加入盆子里。
众人谦让一番,到底是金陵大长公主先添盆。
她历来富庶,与长安长公主也甚是亲密,便添了一堆金银锞子。
往后便是谢老夫人,她放入了一块羊脂白玉佩。
当年谢端在陛下垂询之时答应娶公主,她是瞧着蒋芳蕤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