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北魏贼子南下,晋州受创,民不聊生,如今正需要繁衍生息的时候,可偏偏遇见圣人薨逝,晋州上下官员委任十分艰难,听闻老翁族人德才兼备者比比皆是,虽知司马家避世而居,可还望老先生怜惜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允诺子弟出世大显身手。”平陵御听他夸赞也不脸红,笑眯眯受了直接切入正题。
“颍州不产茶叶,但隐水水质绝佳,烹茶可谓是上品,还请使君稍后,这便换家中儿郎来见。”司马音愣了一下,没料到这个生的眉目俊俏的年轻人出人意料的打直球,明明两人刚刚开启商业互吹模式,“只不知使君想见我家哪些个不肖子。”
“听闻老翁家中三郎司马淮、四郎司马源皆为一时英才,还请一见。”平陵御正色道,他原本想着司马家虽然有名声,但避世而居未必与外界通达,可一瞧招待自己的茶叶,并非传统的点茶,而是炒制后用来冲泡的香茗,不由暗自琢磨,看来这个家族长久已经迫不及待了。
“使君可是更习惯喝点茶”司马湉注意到他瞧着黑彩竹雀纹的茶杯微微一愣,不由笑着开口,她原来听闻晋州主事的郎君都很年轻,无论姬凛与平陵御皆是二十出头,可今日见着真人,才越发觉得对方瞧着年幼,若是不说话是,假做未成丁的郎君也不是不行。
“方才听老翁道隐水清澈,如今一尝,果然妙绝。”平陵御微微一笑,暗中为这女郎精密的观察能力惊讶不已,“可见山川灵秀,才能孕养这一方人杰。”
“郎君,钟家郎君来访。”司马湉正要说什么,便有仆从进来低声禀报。
“钟家上门了”司马湉一愣,自钟郡死后钟家与司马家的关系虽仍旧称得上通家之好,但彼此往来远远不若往日亲密,尤其从去岁她归家以来,两家更无联系,若非节礼仍旧在,她还以为两家断了往来。
真说起来,钟郡才是钟家这一辈中的翘楚,如今的钟群、钟渝叔侄合在一起都抵不过一个钟郡,但谁也没料到他竟因司马家的元娘遁入空门,更因之亡故,钟家纵然有讲道理的人,可遇见钟家主母也只有节节败退的道理。
“请他们进来吧。”司马音笑道。
不多时两个峨冠博带的青年一前一后走进来,前头的青年见面还未说话便带了三分笑意,他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司马音拱手行礼,寒暄道“许久未见您啦我与阿渝游学在外数年,近些日子方才归来,得了一瓮猴儿酒,今日特地送上门请您品鉴一二。”
“你们叔侄一道走遍九州可有所得”司马音虽然心中不喜钟家此举,但他对有才华的小辈还是充满欣赏之情的,何况对方既然上门,又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还不若做个顺水人情,这才向平陵御介绍道,“使君此番过来,还未见得我家不肖子孙,倒是先遇上钟家两个后生,这是钟家麒麟儿,钟四郎钟群,钟家十六郎钟渝。”
“钟群钟渝拜见使君。”二人朝着平陵御行礼这才坐下。
一时又有丫鬟引着司马兄弟前来,这兄弟二人均着月白色春衫,头束竹冠,前者瞧着是寡言的性子,后者规行矩步,安辞定色,平陵御注意到他连迈出的步子间距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使君此番,可是要往汴京朝贺”钟群跪坐在他下首,衣袖长舒,旁人做来娘气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显得格外潇洒。
“天子年幼,但到底为九州之主,既然初登大宝,我等做臣子的自然要进京朝贺。”平陵御还是很乐意跟这样行止潇洒的年轻人说话的,尤其是对方是活泼的性子。
“如今天下动荡,去岁北魏兵马扣边青州军马延误以至长安城破,皇室仓皇南下,于慌乱之中定都汴京,使君此番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