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巡夜的小队听得响动,磨蹭了半天终于舍得离开高床软枕,疾步朝着钟楼跑过来。
乌昶呆了半晌仍旧不见地面有动静,心下一惊,登时一个鹞子翻身,从栏杆一跃而下,几个兔起鹘落,在地上一滚,便已经在十步之外,眼见追兵在后头,他连忙打了个唿哨,飞奔上马,几息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后的追兵追了百十步,见星光之下树林投下黑黢黢的影子,天气又冷索性转身折回去。
乌昶本就未跑远,见他们折回去了,将马儿抛开,自己翻身上树,打定主意只等驻军睡着了便折回去再探个究竟。
却说平陵御这头,他预料到这钟楼有古怪,可没想到竟是设着这样的机关
足底空虚,身体笔直得往下坠落,连一丝借力的地方也没有,只有耳边下落时候极速的风声。
平陵御努力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可周围连一点星光也没有,饶是他一向大胆,也不由生出一丝惧怕来,尤其是脑海中系统在更新,他无法判断自己下坠的时间,不知落了几息方才那钟楼高有三丈,不知自己跌下里落了几丈,竟似直落了数十丈也未曾着地更不知这条黑乎乎的通道到底是通往什么地方,自己这般摔下去究竟还能不能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平陵御醒过来。
借着前方传来朦胧得灯火,他才发现自己斜躺在齐胸深的水泽之中,身下是厚厚的淤泥,漫过腰肢,泉水带着淡淡的热度,倒也不觉得寒冷。
长舒一口气。平陵御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在他不远处是一条三人宽越十尺高的通道,整个通道由青石做面甚是光滑,每隔十步便燃着一盏白鹤青铜灯。
他艰难的扶着石壁站稳了,先将身上穿着的北魏甲胄解开,稍微觉得轻松了才扶着墙壁慢慢朝岸边挪过去,只可惜冬日里衣裳湿透了,沾了水穿在身上沉甸甸的,唯一令他觉得庆幸的大概是自己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缺胳膊断腿的情况。
等平陵御慢慢从水中挪到岸上出来已经是一盏茶的功夫了。他脚下踏上了坚实的路面,心中微微松口气。
这通道不知到通向何处,但他能感到从通道里吹来的冷风,一时不由迎着风头打个哆嗦,只觉得牙齿颤颤,寒意从骨头里透出来,他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喷嚏。
沿着通道往前走,约莫行了两三百步,不多时便出现两个岔路口,平陵御定睛看去,路口处一左一右立着两尊青铜灯,皆是宫娥提灯的形制,相对而立,衣袂飘飘,仿若下一刻便要翩然仙去。
到了此刻平陵御反倒冷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长时间,但想来设此机关的人并未带着恶意,不然从那样高的位置下来,只怕自己早就摔死了,偏有堆积着得厚厚的淤泥和池水做缓冲。
且这一路走来,通道干净,看得出应该是常常有人打扫,连一丝积灰也没有,这样看来,方才那机关倒像是考验一般,想到这里他不由抬起自己带着玉扳指的左手,果然除了圣人赠给自己的玉扳指其余得东西都还挂在身上。
心中一定,平陵御不由静下心来,这两处岔路口瞧着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分别,他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果然从左面的入口处有丝丝凉风吹来。再细细观察那青铜雕成的宫娥,皆是旧日风尚,东秦沿袭秦制,朝中亦是以左为尊。
念头一定不由踏步往前,谁知就在他双足他在一个地砖之上时,身后忽然落下断龙石,竟是再无去路。而他跟前则浮现出三十六个孤立的石墩,分为三列十二行,其余三十三个石墩皆是上下左右任意飘忽。
平陵御定睛望去,见那石墩一个个皆呈圆柱状,朝向上得一头则雕刻着各式图案,细细瞧去皆是闺中女子嬉戏图,以明暗不同笔法雕刻,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