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旁人自是能道出一二三,可如今这刺史,除了晓得他曾是平州解元,无父无母便再无旁的消息。”袁路苦笑,他如今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但对于稳坐长安的圣人却委实只有摇头,对方脾性大概就如他膝下的小郎,道一句飘忽不定也差不离了,一州刺史,位高权重,岂能轻忽他却点一官场新丁,虽有传言说他与姬州牧关系甚笃,可这传言却更教人觉得可怕,若真是个草包在诸多臣工头上指手画脚,倒情愿由姬州牧兼任。
“这一回侄儿与阿敏往云海观庶民冬日捕鱼,路上教人劫持了,蒙平陵刺史搭救,侄儿观其气度卓然、非寻常人,这一回他受邀与阿爷一晤只说要与阿叔一见,自信件送出去,阿爷便令侄儿在城门口等着,只等阿叔回来,便将阿爷亲笔交给阿叔,只说阿叔不必回府,只看信上所言便能明白。”乔贤见袁路瞪着自己,也不以为怵,他是知晓自家阿叔性子宽和的,是以只讨好的笑了笑,从袖子里递上书信。
袁路结果书信打开一看,竟只有短短几句话,传递了一个意思,平陵刺史于咱们家有恩,他想要秘密见你一面,儿砸,爹爹觉得他人品很可靠的,所以你就果断的听他吩咐吧至于爹和娘,我们身体都很好,你就不用牵挂啦。
“刺史在隆州”袁路虽是文官,但常在军营中,晋州军彪悍,自然是各方各面,日久天长,他吃饭的速度也就越发快。
“是。”乔贤见袁路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由偷偷笑了笑道,“刺史允诺了阿爷,冬至那一日与他一道出席湖祭。”
“既如此,你且带我去见他。”袁路沉思片刻,唤心腹替他挽起头发,叹息一声对乔贤道,只心底觉得侄儿还应再磨练几分才好。
“喏。”乔贤不由嘻嘻一笑。
等他饭毕一行人从客栈小门悄无声息得出去。
平陵御赁得院子很是小巧,原来的主人是并州来的商人。
这一回北魏大军南下,商人心头害怕,便将屋子挂在中介自己带着家人先逃回了并州,反倒是晋州当地的百姓习惯了甚少有逃难的,即便是之前昌平镇被北魏夺下,长久在晋州生活,他们也远比长安以南的诸人信任姬家军,只要姬家的旗帜不倒,晋州便固若金汤。
“还请郎君通传,我家主人应约而来。”叔侄两个坐在马车上,听得心腹上前扣门。
“还请郎君移步,我家郎君早在花厅等候。”不多时白露出门来朝着二人行礼,而后抬头便是盈盈一笑。
“有劳白露娘子引路。”乔贤下了车道一声谢,又才转身掀开车帘等袁路下来。
白露听他这般说抿嘴一笑领着二人到了花厅。
这并州商人的府邸虽小,风格却极其精致,像极了江南富庶之地,又因着北地寒冷,便是这花厅里头亦是烧了地龙。叔侄两个进去的时候,平陵御正端坐在案前,身后凭几上搭着一条狼皮毯子,见二人进来行礼,平陵御亦是起身还礼,再三谦让,三人才各自落座。
“今北魏太子拓跋傲身死,丧子之恨不得不报,恐烈帝倾其举国之兵南下,不知晋州以何为拒”几人寒暄几句,平陵御便开口问询。
“依下官之计,当择一人效西秦尉缭说六国,出使北魏,以口舌动摇并重金贿赂北魏门阀,令其内耗,而难以挥兵南下。”袁路思忖片刻,心头却一惊,心中对平陵御却再不敢小觑,北魏太子身死的消息便是如今在军中都算的上半个机密,可平陵御自己还未正式掌印,消息却这样灵通,若不是他自己有渠道,那么他跟姬州牧的关系倒比旁人预想的还要更亲近几分,是以定了定心神沉声道,“未知使君意下若何”
“郎君与御暗合也北魏太子青年夭折,然北魏诸皇子皆英才也。”平陵御抚掌而笑,“若皇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