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快下来,瞧瞧我们都有哪些人来了”陈讯嘿嘿一笑。
平陵御见姬凔熟睡着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便放下梯子下了马车,一时眼前并立着几个郎君,陈诩、陈讯、周坚、周堃、孟徽、薛海、姬冽,连同背着包裹的王机一道。
“先生此去晋州,千里之外,又有兵戈不止,我等只能在此略备薄酒送先生一程。”周坚亲手替平陵御斟了一杯酒。
“多谢凌云,然晋州危险,长安亦不可放松警惕。”当日议事调兵,仅是几个朝廷重臣晓得,并未对外宣传,平陵御自然也不敢在外头说,如今少不了出言提点,“青州据此不远,诸葛刺史才受了圣人发旨申斥,少不了要多关注几分。”
“多谢先生提点。”周坚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近来我与阿讯又一道准备排新戏,等三年后先生回长安述职,可要好生瞧瞧,到时候我们专门唱新戏给先生听。”周堃笑意真挚,“只是先生莫要怪我拐带了阿讯不好生做正经事。”
“这世间名垂青史者,除了货与帝王家又不是没有旁的,只要能认真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平陵御闻言不由笑道。
“先生可还记得我”孟徽见周坚、周堃都跟平陵御打了招呼,也笑着凑过来。
“自然记得,上回在宫里头还要多谢孟小郎君照应呢”平陵御对这个天才的画家还是很有印象的。
“我跟着圣人学画,曾发下誓愿,有朝一日定要用画笔记录下我东秦大好河山。”孟徽说道此处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等过了元宵,我便朝圣人请旨往晋州来,到时候便要麻烦先生了。”
“这有何难不过是尽一尽地主之谊罢了。”平陵御见他说得真诚也不由笑道,“倒是阿冽,如今我与元昭皆不在长安,宅子里头竟是女眷,少不了阿冽空时上门看顾一二。”
“先生放心,冽记得了。”姬冽听他嘱托顿时点了点头,认真答应了。
“之前登荣台偶遇便知轻舟非寻常人,如今果然如此。”陈诩见他们都说完,才慢吞吞走到前头来,他今日并未带冠,头发半披散着,显出几分狂生的模样来。
“机缘巧合罢了。”平陵御一是觉得感慨万千,当时若不是与之相识,他恐怕没有办法完成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成功的获取原主的记忆,否则,纵然知晓对方因风寒而身亡,他心中多少还是带着歉疚,以为自己抢占了对方的性命。
“你说这时间究竟是何者最重要”陈诩语气里透出几分怅然,东秦并非独尊儒术,但认清了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并与之决裂,他并非觉得难过,可是令父母和离却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勇气。
“御有耳闻,陈刺史与夏侯军曹似为知己,不知谦之知否”疏不间亲,但平陵御更记得陈诩透出来以姬家马首是瞻的话,“更何况,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谦之自己心头就有了决断又何必顾忌其他,若是涉及旁人不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谦之重情,你如今来回惆怅不过是顾忌牵连到的人,可你这样看重对方,焉知对方不同样视你若珍宝”
一时众人又七嘴八舌的送上祝福,一起满饮杯中酒算是为平陵御与王机一道送别。
话毕,大家正要分手,却见一人骑着白马从长安方向冲出来,一见着姬冽,便从马背上滚下来,扯着他的衣裳,顿时便大哭道“公子,夫人夫人留书吞金了”
姬冽一听,登时一把将这小厮扯开,自己翻身上马,便纵马朝着府邸狂奔过去。
“即是舅妈出事,我们也去看看。”陈诩见状一面使小厮前去跟着,一面又命剩下的人备了车马便准备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