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先生可住在此处”小李子认得他,他自然也是认得这个小太监的,不由咧嘴笑了笑,“我在圣人那里瞧着一幅字写的甚好,圣人说是平陵先生的作品,又说先生今日留宿宫中,我便过来看看,不知可扰了先生清净”
“是孟小郎君么”平陵御闻言一笑,“御正与诸位郎君共赏雪地绿萼,郎君可要一道”
“既然孟郎君来此,那我等就告辞了。”那几个一听得平陵御果然见过圣人且一手书法出众登时冷静下来,只担心后者在圣人面前挑唆几句便责罚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恨不得今日没有来过。
“天色欲晚,便不久留诸位了。”平陵御一见他们神色不宁哪里还有方才跋扈的模样,心中一叹,只觉得这世间并非所有的书生都是磊落之人,却也引着孟徽往里走。
“御多谢孟小郎君解围。”平陵御见院子里人走干净了,忙正色道。
“画院里的同侪多少性子高傲,先生不受委屈就好。”孟徽不等平陵御问询先就交代得一清二楚,“徽今日求见陛下,正逢陛下召见林御史,我便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刚好遇见凌云,他说先生居于内宫之中,恐有不便,便托我看护一二。因此见了圣人,又恰好在圣人桌案前见着先生书法,便顺口问了,才知先生住在此处,好在来不得不算晚,先生未受刁难,徽也算不负所托。”
“凌云果然赤诚之人。”平陵御不由微微一叹,“孟小郎君亦是义士。”
“先生过奖了。”孟徽听他直言称赞不由面上微红。
二人对坐又饮了茶,平陵御于画之一道不过纸上谈兵,但他见多识广但也与孟徽能聊的几乎,后者听得两眼放光,纵然私心想着能秉烛长谈,但见平陵御面露疲乏之色,也就告退了,只约了改日上门拜访。
自酉时起了一场大风,将天上铅云吹散,倒露出月亮来,只此时为月初,弦月如钩,辉光皎白看着也十分可爱。
周坚带着人自申时便将石劲府邸周围几条街的来处都在暗中围住了,因担心告知石劲后者一时不察走漏了风声,因此只命军士换了深色的衣裳,待日暮见府中灯火明灭三次处,便翻墙入府往信号处走。
而他自己则不紧不慢换了衣裳,命管家奉上拜帖,带着一众化妆成仆从的军士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只说圣人想要亲自见一见两个证人,天色渐晚宫门冬日里落匙早,便只点了他过来。
石劲接了拜帖,自然不敢怠慢,命人开了中门,亲自迎他入府。
两人寒暄片刻,石劲又命仆从上茶果。
“圣人心中牵挂,故遣坚往侍郎府中见一见二位证人。”周坚沉默片刻道。
“还请校尉少坐,劲这便唤人去请。”石劲亦非含糊之人,果然打发身边的小厮过去。
“听闻二者一老迈,一年幼,皆是虚弱之辈,不若我等亲往见之。”周坚此番入府本就为了探寻二者居住在府邸什么地方,好安排军士埋伏,因此不等那小厮离开便开口道。
“既如此校尉便随劲来。”石劲为官清廉,府邸也不大,不过分南北两个院子,一家人起居都在面积较大的北院,因此便将那老翁并那小娘子安排在南院之中。
周坚一面跟着他走,一面给跟着的军士递眼色,后者则默默记下路径,并注意何处可设伏。
石劲的院子极小,众人走了不过几息便到了南院。
“张老丈可歇息了”到了院子门口,石劲并未直接进去,反而是问讯分拨过来照顾二人的仆从。
不多时院子门从里头拉开,应门的是个十二三岁光景的小娘子,手上提着一盏绘着童子嬉球图的走马灯,外着粉红底子彩绣镶领淡粉色暗纹绸比甲,内里是粉色圆领袄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