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从外来,可听到甚么传言”众人笑过,平陵御重又替薛海斟茶。
“只说明日在刑部开审。”周堃叹息一声,“石侍郎身边有两个晋州来的证人,一个老翁并一个小娘子;而江中丞手中却有夏侯瑁的密折。”
“不怕外人笑话,我姬家与夏侯家多有龃龉。”姬凛听到此处叹息一声,“不忌讳得说我二婶原为夏侯家宗妇,而夏侯军曹与其兄感情甚笃,而二人和离之后半年夏侯玳一次围猎从马上摔下来当场便走了;也因我二婶,夏侯玳暴虐之名闻名晋州,夏侯家中好些郎君并小娘婚嫁受到影响。”
“那夏侯家委实可笑,自己不是好人出了错误不反省自身、约束族中子弟,却偏偏要记恨旁人,难怪养出夏侯玳那样的人。”薛海闻言不由嗤笑一声,当年此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未出身,但架不住幼时顽劣,族中先生总是引夏侯玳为例,对他们一众约束,不许他们轻贱人命,因此一提起来他便觉得印象深刻。
“你倒是说着好玩儿。”周堃见他伸手便抓桌子上放着的瓜子炒豆,旁人都是一颗一颗的吃,偏薛海却是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不由笑道,“素日里也没见你家里短了你的吃食,竟是个停不下来的。”
“可确认二者均为晋州人士”平陵御见状也只一笑,越发觉得薛海憨直可爱,忙示意白露又端了一碟梅花糕上来,那糕点不过成人拇指大小,做成五瓣梅花的样子,雪白透明的糕中间夹杂着一朵红梅花,一碟十二个,看着甚是精巧可人,且入口绵软并不如时下的糯米制品一样粘牙。
“石侍郎是老陈持重之人,他秉性耿介正直,且也算得上半个晋州人,若是那老翁与小娘子均非晋州当地人他应当能辨别得出来,再有我托朋友探听了说那老翁与那小娘子是从定北镇来。”周堃饮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口梅花糕,只觉得满口茶香,回味悠远,那糕点更是清甜味美,精致玲珑,心中不由赞叹。
“果然是定北镇么”平陵御皱了皱眉,若说之前他对自己的推测只有五分肯定,如此便有八分,想来那老翁与小娘子见到的确实有人谋反,但谋反的不是姬家而是另有其人,“不知石侍郎将二人安置在何处他们恐有性命之忧。”
“这”薛海闻言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得,“他们都在石侍郎家中,这长安城中难不成还有人敢对当朝众臣的府邸出手”
“若是他们当真看到了有人谋反,而他们死了,不仅能给姬家泼上一个杀人灭口的脏水,更能将真相掩盖。”平陵御面色微微一沉,“只不知二位可知道是谁提议要将堂审放在明日而不是今日”
“听堂哥说是吏部刘侍郎。”周堃闻言面色亦是一沉,他到底不是真的那等游冶水边追野马,白袷春衫制都雅的纨绔子弟,他已然明白了平陵御话中未尽的意思,显然朝中的确是有人谋反,但谋反的人并非是姬家而是另有旁人,而如今这个旁人却要借此斩除姬家更将自己从中洗干净,若非他信任姬家今日往此地来一回,只怕等到那二人真的被灭口了的一日也以为是姬家下手而一想到姬家被圈禁了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只怕圣人再是好性子也容不下来了
“据御所知,刘侍郎与夏侯家为姻亲,刘家大郎娶得便是夏侯家的元娘。”平陵御沉声道。
“直娘贼的,竟还有这样坏的人”薛海听了半晌并未全听懂几人在说些什么,但夏侯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却是听懂了,一时又想着幼时族中先生以夏侯玳举例,果然是眼光如炬,一眼便看清了那是怎样的人家,也难怪姬家素来都不跟夏侯家联姻,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藏着这样肮脏的心思。
“你又学那些市井人家骂人的混话,仔细不小心在你家长房老夫人跟前说漏嘴了又挨上一板子。”周堃听得他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