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晋州有人与北魏暗通消息见我姬家军外出寻防则隐匿其踪,我姬家军自不知地方有所隐藏。”姬凛惨然一笑,“我信任姬家军的忠诚亦信任戍边军的忠诚,然而我姬家军骑兵纵横天下,每每出动人可藏匿其踪迹,但马匹调动并未能够瞒过军中将军,自然可窥我军踪迹”
“元昭”平陵御与他相识以来,第一次见他心中悲愤连面上都遮掩不住,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卧榻之处有毒蛇窥伺而不自知,难怪我姬家有此一难”姬凛颓然坐在榻上,凤目中仿佛有熊熊怒火在燃烧,“然北魏豺狼之心,所过之处白骨累累,尸横遍野,千里无鸡鸣,想我姬家军上马可纵横天下,下马可屯田安民,没有败在北魏手中却被袍泽暗中捅一刀奸贼误国”
“元昭”平陵御见他眼角边忽然渗出了几点泪水,不由心中一痛,他知道纵然自己以前为他筹划,让他取天子而代之,可这个男人更多的是想着为这个伤痕累累的江山做些什么,而如今,却是一瓢冷水浇在头顶,彻底的心冷了。对他来说,他是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一些筹划可以开始,可他这一刻却只觉得心痛,为眼前的人心痛。
“轻舟,我之前还奇怪缘何今年圣人万寿京城守备分外严苛,那夜你提醒我恐父亲有难,柯老连夜出城却被堵在城中直到次日城门大开放的出去,如此耽搁一夜我父焉有命在且当夜五皇子恰好病重诸多太医囿于宫廷不得出这分明是有人要将他置之死地”姬凛忽然伸手抱住平陵御劲瘦的腰肢,将头埋在他怀中,“轻舟,我恨啊”
“元昭这一切不过是我们推测,而当务之急便是因此破局。”平陵御将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纵然心痛目光却无比坚定,“幕后之人所图甚大,事涉谋反绝非置姬家于死地这样简单如你方才所言便是晋州守军亦多年未与北魏正面大规模交战,而如今文襄公新丧,士气衰弱,圣人又未新定晋州刺史与州牧之位,若是北魏今冬南下则长安危矣”
姬凛常年在军中于治军之道上更为精通,几乎平陵御一说他面色就变了,可怕的不仅仅是晋州守军士气低落,他自信边关诸将绝非庸人,恰逢今年大计之年边军换防虽底层军士并未调换,然而中高层将领几乎换了个遍,兵将不识如何能保证政令通达更有北魏多年并领大军扣边,若是守边之将只以为是零散部落袭边,则整个晋州防线虚不设防,北魏骑兵矫健几乎可直奔长安
想到此处姬凛再坐不住了,他猛的起身便在书案前跪坐下来“轻舟,如今我修书一封,还望你明日出去替我想法子通传周坚,定将晋州边防之事一一告知,只盼着圣人知晓能加强晋州边防,不令北魏有可乘之机”
“然御记得元昭有言欲取彼而代之。”平陵御一愣指了指禁宫的方向道。
“若北魏南下,国之不国,又何必取而代之”姬凛正色道,“且负我姬家者为贼寇为诸臣工而非我东秦百姓”
“元昭此心昭昭如日月,御心悦之。”平陵御一时心情激荡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跌跌撞撞凑上去与对方拥抱片刻。
“上次父亲病逝我将玄铁凤纹令交付轻舟,如今更是如此。”姬凛今日再不瞒他,“我姬家暗中养有一支暗军名玄翼,常年在晋州边境剿杀马贼或护送我姬家商队,人数不过数千人,父亲病逝之后他们便从晋州出发来长安见我,昨夜传书说是距长安尚有六千里,按其行程估计还有数日便可到达跟前,但他们恐只领着领队一起五十余人入城,其余皆分散在长安城外诸多村镇之中,如此一队人便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