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林家元昭又以为如何”平陵御到底来这个时代时间比较短,便是从爷爷手书之中对天下九州风土人情世家勋贵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到底是二十多年的旧事了,以彼时的眼光来看今日的时局显然是不可取的。而原主往日在蜀州也就对陈家了解一些,其余秘辛以原主所出的环境却是接触不到的,反倒是姬凛虽然常年在军营,然而九州世家于他而然却是休戚相关,如今说来自是侃侃而谈。
“林家如今这几年倒越发显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然而到底从林清这一辈才起来,底蕴始终是差了些许。”姬凛说道此处不由叹息一声,“林清先祖曾为御史大夫,然而其后数代破败,其父母皆寻常农人出身,其族人更是如此,他幼时念书都是凿壁借光,到底是惊艳绝伦的人物可林家底子微薄,,一入京城便被富贵繁华迷了眼睛,早年闹出不少笑话,若是其族人再出一个林清,林家绵延过三代便也能比之勋贵。”
“如此看来若要毁了林家只用毁了林清一人。”平陵御一针见血,“说来也有趣,宇文家却是能人辈出,若是齐心协力自然不好对付,然而若是祸起萧墙,便也衰颓得厉害。”
“只晋州马场前番计定已然与林家生出龃龉,又有父仇在身,所为宿怨难消,如今看来还是只有站在宇文皇后一面。”姬凛轻声道,语气里倒也并无多少叹息,“先前你说未必是寒门,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去的晚了,一路踪迹都扫的干净,可偏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林家家底不深,如何能够养得起这样多的人,反倒有几分像世家的手笔。”二人又随意说了几句,平陵御便觉得有几分困倦了因此准备先回长青院午睡,“左右还有二十七月的孝期,元昭委实不必此时出头,若是先坐实了是皇子衍一党,马场之事恐再起波澜,倒不若置身事外,且等二者鹬蚌相争。”
却说另一头圣人下了朝野果然命人传周坚进宫,只好巧不巧周坚却是染了风寒在金陵长公主府邸休养,圣人便下诏命太医看顾,如此等他一病愈便急急忙忙召他入宫。
周坚进宫的时候恰好圣人在皇天殿东暖阁的书房中待客。
他进去的时候见圣人面前还站着一着少年。
细细一瞧,见那少年内着象牙色暗花绸缎的大衫,外着橘黄弟子绣金团花样半臂,容仪俊秀,明净柔和,站在圣人面前也不拘束,反倒显出几分师徒之间的孺慕来。
“凌云来了”圣人见他进来还不等他行礼便招手示意他走到跟前来,又一面指着桌案上巨幅的画,面上是显见得欢喜,“这是丹青新作得千里江山图,你且来看看。”
周坚随着圣人的话目光落在宽大的紫檀木方桌上,便见那上门的笔洗、笔筒、笔架山并文具盒等一应都收捡了,只孤零零铺着一幅巨大的画,那画卷看上去约莫长八十尺,宽八尺,当中峰峦起伏,水波淼淼,有房舍屋宇点缀其中,极静亦是极动。
周坚幼时随圣人长大,于书画一道虽然不甚精通但到底也是耳濡目染,单纯欣赏得水平也是有的,此时一看果然觉得用笔设色非同寻常,且布局严谨,格调开阔,果然是佳作。
“不愧是舅舅收得弟子,便是如我这样的武人看了也觉得好。”周坚出言称赞,果然见圣人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只不堕了圣上名头便是。”孟徽听了称赞,不由心头欢喜,面上也是喜笑颜开,只又瞧了瞧圣人道,“若是徽有甚么不足之处,还请周统领指教。”
这孟徽性子与圣人少年时候颇为相似,前几年圣人将将收他为徒之时,叮嘱他绘一副芍药,他果然便蹲在皇天殿中的小花园中看那芍药,一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