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不过片刻便有御史出列,弹劾姬焰一方刺史并州牧,手握大权却轻忽治下,致使晋州马场数万马匹死亡,实应降罪,念其壮年逝世,请陛下褫夺其文襄公的谥号,以儆效尤。
时人多有罪不及死者的说法,这御史如此出言弹劾只惹得朝中诸多大臣皱眉,便是圣人心头也生出厌恶来,他将将下了圣旨褒奖姬焰,今日便有人上书直言要废除姬焰的奖励,但他素来对寒门子多优容,因此也只是留中不发,说隔日大朝会再议。
一时又有礼部员外郎夏谦出列奏请圣人立太子已定国本,并举荐立四皇子衍为东宫,并陈条论述:其一为皇后养子,身份贵重;其二皇子衍早慧,御书房中诸位臣工无不交口称赞;其三便是国赖长君,且皇子衍体魄强于皇子泽。
一时朝野中议论纷纷,倒是将之前晋州马场一事置之脑后,满朝文武就立太子一事纷纷擦掌磨拳各抒己见,只在立四皇子衍还是五皇子泽时争论不休。
圣人登时被吵嚷得头晕脑胀,细细一瞧,那直言立皇子衍的多为世家,以兵部、礼部为首,其中官员多出身世家并淮山书院;直言立皇子泽得多以御史台、吏部为首,其中官员多出身清流并寒门;以吏部为首的官员则多出身勋贵,颇为圆滑,一时有说立皇子衍一时又有说立皇子泽的,并不十分坚定;其余以工部、户部为首得官员多言唯圣人马首是瞻。
圣人也知自己如今寿数不小,又见近日里年岁比自己还小四五岁的姬焰已经走了,自己说不定那一日也就去见先帝,这立太子一事迫在眉睫。
但圣人一向性子软,嫡长子早夭之后对膝下两个孩子一样看法,并不知道立谁才好,此时听了一阵一会儿觉得这兵部、礼部说的对,委实应该立阿衍,一时又觉得应该立阿泽,只阿泽身子不好也是真,贤妃为此不知哭了多少场。
圣人自顾自想着只觉得难以定下来,又一想自己不清楚不还有凌云么,这个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外甥可谓是他最信任的人,且凌云如今大了可不是就到了为自己分忧的年纪么,一时心头一喜,倒也觉得烦恼尽数去了,示意柳权退朝,果然又命大伴章文亲去宫外传周坚进宫来。
圣人登基以来,大朝会为每月初一、十五。
自上次大朝会有臣子上书圣人立太子,其后半月长安城中官员闻风而动,今日这家举行赏花宴,明日那家行诗社只有想不到的由头,没有办不成的宴会,如今都想着在太子定下来之前筹谋布划,以期从龙之功业。
姬家因着守孝,纵然有许多帖子是递给梁氏的,她也借机避过了,又有请沈夫人出门的,后者只说受不得北地严寒病了,亦是闭门不出。
家族的祖训从来都是只认圣人,且姬家子弟是真有才华,便是无那从龙之功历朝历代虽不至于简在帝心,但手握一方权势也是真,因此并不十分在意。
“不知轻舟如何看”说是守孝,姬凛当真是如礼记所言,居住的草庐并未涂泥以挡风,睡草席,枕头用苫枕块,着粗麻质地的丧服,饮食仅是冷粥,且无肉食,但他身体强健,火气旺盛,便是在冬日里一身单衣也不觉得冷。
“无论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日后登基都摆脱不掉外戚之乱。”平陵御一时忧心他的身体,便将系统里剩下的唯一一套刀法交给姬凛,后者每日药浴,又辅之以药膳,虽然仍旧不沾荤腥到底不像之前一样不停的掉肉了,“只元昭守孝,不若可与凌云小聚。”
“凌云虽为禁军统领,然则他如今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