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仲慈一说,我心中倒是平顺了几分。”平陵御前世也曾听到类似的新闻报道,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时代竟然也有相关的医学记载,一时兴起不由缠着王机问询,“只不知这游方异闻录为何书竟会记载如此奇人奇事”
“游方异闻录作者已不可靠,但观其自序应为民间游方郎中,多年穿行于各地医人治病,偶尔遇见这等不同寻常的病例便记载下来,当中或其亲历,或听旁人言语,虽有与事实出入之处,倒也开阔眼界。”王机一提到自己医术一道亦是滔滔不绝,“他还曾记载过在边缘之处,有郎君腹大如妇人孕五月出怀,当地医者以利器剖开,当中生有瘤子如拳头大小,医者以利刃斩断,又取当地一山野异蛛所吐丝线缝合,不过月余痊愈。”
“我倒也曾想过试一试,只人之性命独一无二,又如何能草率”王机说道此处面上不由露出几分遗憾来。
“仲慈有此慈悲之心,何不另取其道”平陵御前世今生曾遇见无数医生,有王机这样赤子之心的还当真是少见,当即笑道,“若是仲慈不忌讳,尽可往义庄并乱葬岗寻无人之体,若是查验得当便寻一地安葬;再有这缝制伤口一书何不从动物身上尝试”
“多谢先生点拨”王机闻言眼前一亮,当即起身朝平陵御深揖,而后留下药方背着药箱子便往外跑,平陵御见了一时感念他心思赤忱,倒也不在意他失礼之举,只命下人一路看着送他出门即是。
却说这头得了王机的药方,平陵御便交由白露去找大管家姬横槊于姬家药房中取药来熬制了给霜降灌下,不过数个时辰,后者果然悠悠转醒。
“你可醒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白露原本在门外廊下做针线,替平陵御绣一个荷包,听见屋子里头的响动忙起身进来。
“先生呢”霜降睁开眼睛,神色似是惊慌又仿佛茫然,整个人就像被吓坏了的小动物,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躲开。
“我在这里。”平陵御原本就打发丫鬟守着,他们见霜降醒了果然立刻来报给平陵御,后者将姬凔交给韩铮并柯老暂时看着,自己迈步过来,甫一进门便听得霜降在找自己,又想着人在病中总是多思,如今霜降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心肠便先软了几分。
“我去给你端碗粥来。”白露见霜降一个劲的盯着平陵御,心知他定然有话要对自家先生说,当即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先生。”霜降一见平陵御走到自己身边,当即扑过去死死抱住对方,只他如今还是个半大孩子,身量不过到平陵御胸口,“先生。”
“这一病可成小娃了,是谁说如今是郎君了”平陵御也知道霜降素来最依赖自己,此时见他伸手抱着自己,一双猫儿眼里噙着眼泪,不由叹息一声抚了抚少年瘦弱的肩膀。
“先生,我记起来。”霜降声音里带着哭腔。
“记起什么了”平陵御即使心头对对方会想起之前的记忆早有准备,但却仍旧被霜降的坦诚感动。
“我阿娘早逝,并无阿爹,只跟着阿翁长大。”霜降抱着自家先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阿翁赞我生来灵慧,不过三岁便通读诗书,六岁解属文,构思无滞,词情英迈阿翁器质深厚、见识高远、学术精微,时任淮山书院山长,阿翁有一弟子常来拜访,唤我做念念后来我六岁那年与阿翁于元宵看灯,人潮繁杂我与阿翁失散,却是被一伙盗匪拐卖,后来盗匪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当中一个被残杀就如那日姬大人一般满身是血,我与一众童子逃出,想要寻回阿翁,却不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