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者自不语,莫不是日后两军对峙,你独领一军也要有人出言提点不成”姬凛见他面露急色,不由笑道。
“我日后上战场定然要寻一若我家先生那样的军师祭酒,如此有何不可”陈讯双手负于身后,得意洋洋道,“就准许表兄带着先生,我如何不能够”
“凛得轻舟,非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知阿讯可有这运到能够”姬凛见他笑的忘形,忍不住摇了摇头道。
“你且说说何为天时何为地利何为人和”陈讯听他这样一说,顿时起了兴致,与空山一道收捡了沙盘并二色旗帜,一并走至廊下盘膝而坐听他细说。
“自升平十五年始,旱涝不止,多地流寇横行,凛于升平十九年授命以平盗匪之祸。追贼寇范枣至青州,侥幸荡平流寇,因此才能顺道拜会亲友,却不幸被伏,得救当日恰逢中元,蜀人以放河灯祭奠先祖,此可谓天时也;晋州马场事突发,凛于泰安城遇袭,落水宁江,宁江水势浩大且两岸无多余滩涂,好在支流甚少,故凛方能于水中取一浮木顺水而至双桥,水势缓和方能得救,此所谓地利也。”姬凛见他们听得起劲不由莞尔一笑,“至于人和,轻舟仁善,拔刀相助,故凛能得轻舟坦诚相待,此真幸事哉”
“这般说来,你却也要谢我,若不是那日中元我起了兴头说是要放河灯,只怕你跟先生却要错过了。”陈讯闻言笑道,心中暗自思量,如此看来自己竟然也是先生跟姬家大郎的媒人,只不知这两人何时办了婚宴,他才能收的谢媒钱,又一想只怕自己若是要寻一个称心合意的军师祭酒只怕委实不容易,一时间到有些怅然。
“放河灯是甚么样”空山心思纯净,平日所接触的只有师傅和师兄,日常的日子也不过是在观中种菜劈柴,挑水扫地,再有便是读书写字。
观中日子过得清冷,他也少有玩具,至多不过是师兄带着他用泥土烧制陶器罢了,于世间更是隔绝,便有百姓求签上香的也因为他年幼并不上前接见。
且四面住的百姓又多畏惧神灵,多嘱咐孩童不许上门玩耍,他自来寂寞惯了,遇见山林中受伤的动物便径自救治,到他十一二岁师傅寿元将至,长年闭关不出并不接见外来的香客,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师傅闭门养病,观中诸事皆由师兄打理,他便一心一意跟这些猫儿狗儿鸟儿虫儿说话,活了十四年过节日也不过当日午食多添一道菜,他竟然从不知晓还有放河灯之类的事情。
“你竟然没有放过河灯么”陈讯听他这样问,心中惊讶,一时间倒觉得自己这个新朋友着实可怜,竟然连这样寻常的把戏都没玩过,忙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道,“今年中元已经过了,到了明年我定然在中元前便回长安来,到时候约你一道,咱们便在护城河边放河灯,你说好不好”
“只不知师兄是否答应”空山听他这样一说登时笑了,他本生就生了一张圆脸,颇惹人爱,如今一笑,越发显得喜庆,便是陈讯这样年纪的少年看了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你师兄跟我家先生好着了,到时候我寻得我家先生跟你师兄说一说,他定然是允诺的。”陈讯见对方听了咧嘴笑,左面脸上生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陈讯顿时伸手去戳了戳,一面笑道,“小空山,我见你生的圆头圆脑,你若是去当和尚,定比这梳着发髻带着竹冠的道士好看。”
“无量寿福,陈家阿讯,你日后若是再说让小道士改投门庭的话,即便你是小道第一个朋友,小道也真的要生气啦”空山听了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瞪了陈讯一眼。
“无量寿福,空山小道,我日后若再说让你生气的话我便自认是小狗啦。”陈讯一听对方竟然认自己为第一个朋友,心头一喜,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