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小道长年岁几何”平陵御见他不是偷奸耍滑得又欢喜了几分忙携了他的手道。
“小道虚虚度过十四个寒暑。”空山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问道自己年纪来,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回答。
“这样你可不就只比我小一岁了么”陈讯哑然。
“却是我师弟生来体弱,生长较常人缓慢罢了。”几人转头,却见一身灰色长衫头戴竹冠的青年背着一捆柴从对面回廊尽头绕出来,众人抬眼看去,只觉得他面目亲和,气度雍容,便是背着一捆柴木却也仿若身处庙堂之中,令周围朴素的陈设都为之一亮,“贫道清流见过几位施主。”
“清流道长。”众人作揖还礼,一时间觉得这道士能有如此气度,难怪凤鸣寺观能传承数百年,果然是名不虚传。
“诸位对凤鸣观好奇,不若让贫道引得诸位一路看看,也算略尽地主之谊。”清流微笑,给人月白风清之感,仿若经史宿儒,反倒不像个道士。
“如此劳动道长。”平陵御见好就收。
“阿山,你便在此处好生打扫,我带着施主们在观中四处转转,此时入了秋来倒也有几株秋海棠开放,等下你打扫完便从后院搬过来供奉在三清跟前,可好”清流仔细叮嘱空山,言毕温柔的伸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听得对方应诺,便领着众人往后院走去。
这凤鸣观流传数百年,于观中后院存有碑林数百块,最早可追溯到西秦年间。平陵御最早一世课余之时也曾涉猎书法演变,上一世因着身旁都是书画高手,耳濡目染也习得一手好字。
虽说最初是为了于六艺之中有一样拿得出手,如今却是真心喜欢,因此便一块一块碑石认真看过去,看到精妙之处还不忘伸手在衣袖上比划,姬凛见他难得露出少年郎样的欢悦,便也守在一旁,只是日光大的时候找清流借过一把伞来撑开替他遮了太阳。
“他们是在作甚”时值正午,空山将前院打扫完毕,果然按照清流吩咐的那样来后院搬那几株开得热闹的秋海棠。
“我家先生体弱,他的契夫心中疼惜了呗。”陈讯对诗书无爱,对这碑林最开始还好奇写的什么,待粗粗看完一遍只觉得无事可做,此时秋草劲节,他自上回在船上扯火草茎,便染上了随时随手扯了根草茎叼在嘴里,委实没有一点儿世家风仪,如今见空山过来做事一时好奇,忙不迭的凑到他跟前蹲下。
“契夫那是甚么”空山先将些许枯黄的枝叶摘下来,又用喷壶对着叶子喷洒了些许清水,那秋海棠经过他这一打理,舒展枝叶,苍翠欲滴,空山见了爱惜的伸手摸了摸花瓣,有几分好奇得扭头看陈讯。
“契夫便是结了契的夫夫,就若寻常男女结为夫妻一样,日日夜夜都在一道过活了。”陈讯见他好奇,心里寻思着莫不是这懵懂天真的小道士动了凡心,一时间又瞧见远远离开在一旁归置柴木的青年,暗道,这青年道士如斯气度也难怪这小道士动了凡心,他却不知这是因着他自身便懂那等风月之事,如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己不对劲瞧甚么都非正途。
“你瞧我师兄作甚”空山长久长在道观中,凤鸣观人又少如今也就他师父、师兄并他一起三个人,他性子纯善,从未见世间繁华,仿若将将制成的生宣,纯白却又脆弱,只是他本能得还是觉得陈讯笑容古怪。
“哼,谁瞧他了”陈讯被他说破,脸上有几分讪讪然,但这数月以来他跟着自家周坚招过来兵油子混在一起,面皮越发变厚,不过须臾又面色如常凑过去道,“小道士,我来帮你一起搬这秋海棠可好”
“这”空山微微皱眉有几分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你想呀,方才你是受罚我自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