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拜见谢驸马。”霜降仔细打量眼前人,只觉得他神仪明秀,朗眉疏目,竟是说不出的熟悉,仿佛曾经熟识一般。
“你叫甚么名字”谢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对方容颜咋一看与小师妹并无什么相似之处,可是细细看来却生的一模一样,若是再瘦一点儿便是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仿佛故人依稀就在眼前,一时间心中忽喜忽悲,既欢喜对方一脸稚气可见应当并未吃太多苦头,又感怀纵然他们是血脉相连的至亲父子只怕此生此世也难有相认的一天。
“小子韩秋。”霜降不知怎的被对方这般打量着竟生出一股亲近来,“郎君也可唤我霜降。”
“我见你的诗赋极好,不知师承何人又是从几岁开蒙”谢端将对方的名字在心头默念了几回,示意几人进了草堂,一时间分宾主坐下,玄参前去斟茶,韩铮则站在霜降身后。
“我家先生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农田水利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更不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八卦算数之流,正是那等上马扬鞭平天下,下马袖手定乾坤的人物。”霜降提起平陵御来自是滔滔不绝,“只是我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却是不大记得启蒙的师长是谁啦。”
“你家先生”自见了明月楼赋,他便从未怀疑对方不是自己的血脉,因着念念幼时跟着师长蒋鸿读书,几乎是沿着自己和师妹的步子一步步走来,那明月楼中的的行文构架自是带了几分影子,但对市井间流传的对方寻亲的言辞他却是带着几分怀疑的,没有人家会买一个七岁的已经能记事的孩童充当养子,如今听得对方的话他已经猜到这个孩子应该是卖身为奴,登时心头一酸,饶是他执掌谢家多年经历风波无数却没有那一刻如现在这般悲痛哀伤,却也几乎站不住脚步
“还请驸马原谅则个。”韩铮从进来便未说话一直冷眼旁观,若是在从前他不懂何为察言观色,如今却不比以往,他心中笃定这谢驸马定然跟霜降有些因缘,如今眼见霜降露馅儿,当即上前一步抱拳行礼,仿佛不经意一般将霜降挡在身后,“某与霜降以此身世遮掩,实则有不得已之苦衷。”
“还不知你家先生是谁”谢端在方才并没有放太多关注在这少年人身上,概因霜降的出现令他心神震动,竟然无暇旁顾,如今见对方出声又将霜降挡在身后,心头倒生出几分好感来。
“先生乃乡野人士,谢驸马名满天下,不识得也是寻常,只是某与霜降入京却是事出有因,迫在眉睫。”韩铮说完纳头便拜,“先生曾赞平州谢家风骨可鉴、气节秉然,如今还请驸马出手相助”
“竟不知小郎君所求何事”谢端于一旁避开道。
“某之先生与忠武将军有旧,将军身陷贼寇之手,百死而脱困,如今重伤未愈恐家人忧愁故先生遣某与霜降上京报信。”韩铮启蒙时候的师长正是出自淮山书院,对平州谢家最是推崇,论及其家世人品,正是光风霁月,坦荡清正,韩铮虽然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未必就如表面上那等光鲜,但到底谢端声名在外,如今对方已经识破还不若坦言相告反求一线生机。
“你倒坦诚”谢端冷笑,又见霜降面露忧色,本想板着脸却不由心软道,“姬家世代驻守晋州以抗北魏,满门忠烈,如今却眼见风波起,只是我谢家素行端正,绝不结朋党之势以挟天子,你向我求救,委实求错了人。”
“晋州马场事大,不敢牵连郎君,还请为姬夫人引荐。”韩铮言毕再拜。
“谢驸马。”霜降此时方才明白自己闯祸,但他眼见韩铮跪下相求对方并不允诺,一时心气起来忙上前一步拽起韩铮怒道,心里却莫名觉得对方应该不会生气,“先前欺瞒实非有意然霜降与韩铮一介草民,尚知忠义